我微笑,说道:“所以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
任勇怔了一会,忽然莞尔,说道:“我记忆力很好。”
我一愣。
任勇抬头望天,说道:“记得师父曾说过你是什么善人之后,当你遇见什么危险时,我们须得救你……哦,我记得只需救你一次。”
我微微纳闷。
任勇开始左右踱步,显得十分悠闲,说道:“上次在三郎镇,我本可置你于死地,但就在那刹那间,我忽然记得师父说过的这些话,于是我放过了你。所以,现在我并没有什么顾虑。”
我呆若木鸡。
半晌,我心下叹道:老神棍啊老神棍,原来徒儿一直错怪您老人家,您老那点微薄的厚颜无耻实在微不足道啊。不说是黎世功、但金锣,便是胥清山兄妹都比您脸皮厚啊。
但是,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这任勇面前,不说是胥清山兄妹,便是那黎世功、但金锣都根本不好意思说自己无耻!
去年圣诞夜,这任勇说过和我有什么间接的交情,又说什么因江湖没落而对修行中人惺惺相惜,是以从来都没真的想把我怎么样。虽然当时我就直接判定他说的是骗人的鬼话,但毕竟还是给予了兵不厌诈的理解。
此时,任勇自己否定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自然不会理解成又是他的兵者诡道,而是确信他说过的那些话全是无耻之言。
然!然!任勇说过的所有话加在一起,都不如他的思维无耻。
因为你师父说过我遇危险时须得救我,所以你就来杀我,给我制危险?最终你自己放弃杀我,就等于救了我?如此折腾一下,咱就两不相欠?就钱货两讫?
帐不能这么算啊!
我喃喃道:“我早就没有奢望你会有所顾虑。”
任勇脸上露出和任建极度相似的瑟,说道:“如果你还想坚持过过招,我奉陪。不过,我认为你并没有多少胜算,倒不如直接把东西给我而落个干脆。”
我有些气结,说道:“择日总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
任勇左右看看,摇头道:“这里究竟不方便。我有你电话,到时通知你。记住,你得把东西带上。”
话落,任勇身形一闪,几个腾挪便掠出墙去。
我呆了半晌,暗暗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忘记晚上回去问问任建关于金属环的事情,便无奈而茫然地重返赫尔墨斯。
与众人告声罪,我与任建联手又造出几轮敬酒高潮。与此同时,我暗遣听宫穴道气,留意着包间外的响动。
约摸半小时,走廊隐有脚步声。我再找借口出门,反手将包间门关上,然后一抬头便看见三人迎面走来。
果然是谷之依和宋义。另外则是一个年约五十的秃头男人,浓眉小眼。
我不掩惊喜,上前几步,微微躬身,笑道:“谷主任好!宋董好!”
谷之依略显意外,笑道:“小同行,你们写的那篇文章我们已经正式采用。我声明啊,我只是稍稍作了一点修改。你看哪天方便,我请你们吃饭。”
我有些意外之喜,笑道:“那可真是我们的荣幸。吃饭就不用……考虑我们的时间吧,只要谷主任方便,我们就方便。”
谷之依侧头微笑,说道:“宋董帮我安排一下。”
宋义微笑点头,又指着身后那男人说道:“何兄弟,你和焦大师也算是同行啊。”
我心下暗喜,跨上一步,伸出右手,说道:“焦大师你好,我是何安之。”
那焦大师似笑非笑,背负双手,说道:“既然是谷先生的同行,怎么又会是我的同行?”
我尴尬一笑,缩回右手,说道:“是宋董开玩笑。”
宋义笑道:“何兄弟可别谦虚,我见你算的卦都十分精准,应该和焦大师各有所长吧。”
焦大师踱前两步,直视着我,说道:“年轻人,有时间就好好在家读书,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不要自以为看过两天书就出来到处晃。唉,我焦世邦最痛恨的便是那些不懂装懂的半罐水,把咱易经的名声活生生给败坏了。”
我更觉尴尬,强笑道:“谢谢焦大师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