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建咂了咂嘴,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瞪眼道:“三郎古墓和这个墓有关联?你意思是说这个墓里边的值钱玩意儿也被全部盗走了?额滴个神呐,你说我们运气怎么这么差?”
我一愣,明明记得我说的不是这意思,但经任建这么一说,好像又是这个意思,当下急道:“那还不赶紧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任建得嘞一声,便和我分头搜寻。
我顺着墓室墙壁慢慢前行,用电筒在地上墙上仔细查看,遗憾的是只发现一些陶罐的碎片,却没有任何一个可能值钱的古董。一时间心情也变得有些沮丧,暗叹自己果然没有发横财的命。
墓室内黑如烟墨,惟有两束惨淡的电筒光束或动或止,显得有些诡异;四周死寂一片,我和任建发出的沙沙脚步声以及长短不一的喘气便格外刺耳。
我正觉得任建的呼吸之声有些怪异,却突然听到他一声惊呼,叫道:“有鬼!”
我心头一惊,几步跨过去,见任建呆立在墓室一角,便责道:“你乍唬唬的干啥?”
任建用电筒一照,说道:“那里有具僵尸!”
我顺着电筒光看去,却是墓室角落横散着一具木棺,而木棺上骇然耷拉着一只人的手臂。
我先是略略一惊,紧接着便暗暗地把自己骂了一通;觉得仍然不足以表达对自己过错的惩罚,便又在脸上轻轻一抽。
我下墓室的目的至少是最直接目的便是找郑军,而且下来之后便听到他呼吸之声的大概位置,可这才多大会儿功夫竟然将这孩子给忘得没了影。
虽然,这与任建的极力撺掇不无关系,但我一直把郑军的呼吸当作任建呼吸的怪异,这却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的过失与责任。
任建的脸在电筒余光下显得有些惨白,却又带着无声的笑容,显得有些滑稽而惊悚,他笑道:“别抽自己啊,你没看错,那就是人的手!不对,应该是僵尸的手。案子,僵尸能卖钱吗?”
我瞪了任建一眼,又几步走到木棺跟前,说道:“屁的僵尸!这应该就是郑军。”
木棺中躺着一个年轻人,看面容只有十七、八岁,五官清秀,双目紧闭,身着厚厚的红色羽绒服,一只手斜搭在木棺边上,而他身下却零散着森森白骨。
虽然根据秦明和方向的描述,我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失踪的郑军,但眼前的场面还是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任建冲木棺内看了一眼,便伸手朝郑军鼻下人中穴摁去,我赶紧一把将他手拉住。
任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道:“你担心什么?我是学过《黄帝内经》的,按人中穴可以让他清醒过来。上次在三郎古墓里我就是用这招把你给掐活过来的啊。”
我盯着任建,把脸上堆出些笑容,说道:“如果你是郑军,你现在醒过来却看到我这样子,会有什么结果?”
任建把我盯了半天,又左右看了一下,点头说道:“估计得吓死。”
明白我的意思后,任建便与我合力把郑军从木棺内抬出,我让任建帮忙把郑军扶到我背上,然后运起道气一口气走出墓室,再从通道爬了出去。
我抬头一看,上方洞口探着几脑袋,隐约是方向、多金等人。我让他们吊下绳子,在郑军胸口和腰上捆紧,又在绳子上多打了几个结,以防郑军在上升过程中被绳子勒出什么问题。
看着郑军被慢慢拉上去,我心下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再回墓室去仔细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却听得多金在上面大声喊道:“你们也上来吧,里面的东西不能乱碰啊,这是国家的财产。”
我和任建面面相觑,心里明白我们只是律师,并不是什么大领导,所以和警察唱对台戏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任建小声嘀咕道:“警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小声回应道:“算了,这郑军也挺值钱,估计秦明还得感谢咱们,至少还得再意思意思。”
任建点点头,便抓住又放下的绳索爬了出去。
待我出了洞口,郑军已被送走。而留下的人除了方向便是多金以及四位身着警服的陌生人,其中三位手里提着我已多年都没见过的马灯。
一位被多金称为马所的警察走到我和任建面前,笑着说道:“二位见义勇为,救出了郑军,我向你们表示感谢。”
我和任建赶紧道声客气,却又听马所问道:“下面是古墓吧?”
任建有点显摆地说道:“绝对是古墓,而且据我分析应该是汉代古墓。”
马所点点头,又笑道:“既然是古墓,那墓里边所有的东西,包括一砖一瓦都是国家的。所以无论是谁,不管他有什么来头,都不能对古墓里的东西起非份之念,哪怕是顺带些什么……这点你们应该明白吧?”
我脑子一懵,继而腾起一股无名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