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大姐,三叔,三婶。”
还没等沈云文走近,就被母亲王氏紧紧拥住,王氏声音里充满了欢喜:“云文,你可回来了。”
沈鉴清擦去眼角的泪水,她倒是忘了,三弟也是在今天回来的:“三弟,你外出游学一年,长高了不少,大姐都快认不出来了。”
沈父看着眼前愈发挺拔、气质沉稳的小儿子,心中亦是欣慰。
吃过早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着沈云文这一年的游学经历,知道他认识了不少文坛大豪,甚至还拜了师,都为他感到高兴。
不一会,沈二叔与沈二婶也过来了。
一大家子人像坐在一起说笑着。
接下来的几日,春雨都没有停息的迹象。
沈鉴清原本还想在家里多待几天,毕竟她身体已经大好,再不回校也说不过去了。
谁知次日,女校便让人来问她身体如何,见她已能回校,说江陵女子大学要与受亚当教会大学联欢,才艺环节中,亚当教会大学的人会弹奏钢琴,希望她能代表学校鸣琴。
这在上一世亦是有的,沈鉴清也没有理由拒绝,就应下了。
亚当教会大学是新江城除了国立新中大学外最大开课最全面的学府,这里的学生有许多来自国外,英美德法俄日意奥匈等各个国家的都有。
联欢晚会也是在这个大学。
相比起江陵女子大学保守的学生,这里的学生穿着大都是晚礼服,甚至有不少袒胸露背的。
女子大学的学生们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知道西方人开放,一个个都好奇地左看右看。
沈鉴清已经见怪不怪,十四年后,中式礼服也是这般暴露大部分肌肤在外的,旗袍的开衩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保守。
台上一曲钢琴完,她被人领到台上弹琴,她上世困于内宅,琴棋书画是她为数不多的消遣。端坐琴前,双手轻轻抚上琴弦。刹那间,悠扬的琴音从她指尖流淌。
此时,角落中一名男子正与一名女子调笑,逗得女子笑声不断,仆人匆匆走来,恭敬地说:“大少,荣少来了,在楼上。”
荣砚行正与亚当教会的几位股东寒暄交谈,陡听得外面传来琴音,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或缓或急的节奏中,每一个音符都似带着独特的情感,不禁走出屋子,便见到楼下的一角,正有个女子在抚琴。
女子身姿端庄,抚琴的双手白皙如玉,她的神情宁静专注,仿佛已融入琴音之中,周围嘈杂的一切与她再无干系。
是她。
“砚行。”彭予成走上楼:“现在大家都喜欢听钢琴演奏,也就你还喜欢听这种古琴和古筝。哟,咱们的玉公子今天也来凑热闹呀。”
文琦玉笑着伸出手,搭上彭予成的肩膀:“彭少帅都来了,我若不来岂不是不给面子?弦与指合,指与音合,音与意合,这位沈小姐年纪轻轻,琴艺颇为高超啊。”
彭予成随意瞥了楼下一眼,这一眼便再也移不开:“是她。”
“怎么,你认识她?”文琦玉问道。
“她就是抢了我枪的那个女人。”彭予成咬牙切齿地道,随即冷笑一声:“找了她那么久,没想今天撞上了。”那天这个女人的凶样,他倒没往学生的身份去想:“原来她是江陵女子大学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