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坚仍旧穿着一身官服,脸却已经不是宁逸之的脸。
他在适应光线后,看清众人的脸,没有丝毫惧意。他背靠着椅子腿,官服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刺青。
“怎么着,这就是你们正道人士的待客之道?”他环视四周,冷笑一声:“居然连盏热茶都舍不得给我奉上?”
“喝茶?你配吗?你个臭虾,到底把那些女人都卖何处了?”于秋水单手拎着桃木剑,狠狠抵住他咽喉。
“这么凶。。。。。小妹妹。。。。。”夜坚突然倾身向前,“你在问我,那就是在求我,你知道求人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吗?”
他舌尖缓缓舔过干裂的唇,“求人就该跪下叫声哥哥。。。。。”
“你!”姜元宝抬手就是一拳往他脸上砸了过去,夜坚闷哼一声:“不够重,可以再用力点。”
他故意拖长语气,每个字都像从齿间轻轻吐出的丝线。
于秋水怒极:“死变态!”
宿璃懒得和他废话,屈指一弹,一条绳子将破空而至,精准扣住夜坚的命门。
“哦?缚妖绳?”夜坚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压得快喘不过气,“宿大人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怕我跑了?”
宿璃蹲了下来,勾起他的下巴:“不,我这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你绑过我一次,现在该换你了。”
她指尖突然发力,夜坚下颌骨发出细微咔响:“你知道我抓你回来是要问什么,你的命咒也在我手里,只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人市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究竟把人都卖到了何处,我就放过你。”
夜坚被迫仰头,吐息却故意喷在她腕间:“原来是为了人市入口啊,我还以为你要问村子的事,不过。。。。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说?”
他狭长的眼眸像是藏着无尽深渊,闪过一丝戏谑。
瓷盏碎裂声突兀响起,随之看去,孟序掌心沁着血珠。
他扬起脖子:“怎么,孟大人无故发怒,吃醋?”
宿璃甩开他下巴,对付这种人,她已经懒得再多说一句废话。
只是眼下撬不开他的嘴,别说无忧教的事没法知道,连她想问的那些问题也得不到答案。
郑大龙到底是怎么变成半人半灵的,那命书又是丰渊从哪得来。
如果这些不从根本上杜绝,今后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你这个!”于秋水气的发抖,自她知晓庄子的事后,对这些烂鱼臭虾恨之入骨,气的上前踹他一脚:“你到底有没有心,一身的尸油味,到底从几个人身上熬出来的!”
“夜坚。”孟序慢条斯理掸去袍角茶渍:“朝廷上下对你是志在必得,剿灭无忧教是迟早的事,你是想我现在就把你交给大理寺?”
夜坚冷笑:“就朝廷那破笼子也关得住我?”
孟序道:“忘了告诉你,这件事会由国师全权操办,给你。。。。。”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沙漏,抬了抬下巴:“沙漏走完之前,你自己想。”
当今国师流光有一个女儿,及笄那年和闺中密友去游玩失踪,后查到是被无忧教掳走。
找到时就只剩下半个身子,头颅不翼而飞。
流光感应到女儿的下落,可用尽所有方法都找不到。
到现在,女儿仍然只有不完整的尸身,没办法安稳入葬,一直用寒玉棺保存尸身不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