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纠缠。
起来时,太阳已经老高了。
宁喜儿起身,田公公就送来了药汁,很甜,一口就能喝尽。
“早些时候太后身边的袁嬷嬷来传话了。”田公公笑着道,“请昭训过去说说话。”
宁喜儿忙站起身:“怎的不早些叫醒我?”
赵太后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小时候进宫,有一回与太子嬉戏打闹,恰好被太后撞了个正着,她被太后劈头盖脸一顿呵斥,说她没有大家千金仪态,不配为太子未婚妻。
为了太子婚事,太后多次找皇后商议。
但皇后与她母亲是闺中密友,无论如何都不愿退婚,因此,太后对皇后格外看不顺眼。
后来皇后家族坍塌,似乎,是太后逼迫皇后自缢……
“袁嬷嬷来传话时,正巧太子刚起来。”田公公道,“太子让昭训休息,醒了再去。”
宁喜儿换上最素净的衣裳,带上叶桃,朝永寿宫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小宫女就迎出来,领着她朝佛堂走去。
东宫的佛堂是破败之地,而永寿宫的佛堂处处彰显用心,各种摆设,哪怕是地上的蒲团,都极为精致。
“妾身宁喜儿,给太后娘娘请安,恭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走进佛堂,屈膝行礼。
赵太后跪在蒲团上,正在念经,念完一段之后,才睁开眼睛,扶着嬷嬷的手站起身,坐在了宁喜儿身前。
“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会笼络住太子的心。”赵太后打量着她,见她一身素净,眉目单纯,脸色缓和了一些,“能得太子宠爱,是你的造化,来人,看赏。”
四个宫婢端着托盘上来。
绫罗绸缎,珠翠首饰,名贵补药,还有一盘银锭。
宁喜儿一脸惶恐:“能伺候太子是妾身福分,这些贵重之物妾身不能收。”
“哀家给你,就拿着。”赵太后喝了口茶,“东宫四年无所出,子嗣未免太凋零了些,这些补药拿去炖汤,好好调理身子,争取早些怀上孩子,不管男女,哀家都有重赏。”
宁喜儿躬身:“是,妾身定竭尽全力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
赵太后敲打了几句,就让她离开了。
叶桃快高兴疯了:“昭训,这里是二百两银子,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等会你拿五两银子,和双红小德子小桂子一块儿分了,你们对我好,我都记得,该赏。”宁喜儿笑着道,“另外,再拿一百两银子,托人送去给我母亲。”
既要收服下人。
还得帮助家人一步步往上走。
走在宫道上,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竟是宁家宁拓。
他肆无忌惮大笑朝身侧人道:“皇上已经同意为我与卫小姐赐婚,圣旨晚些时候就到宁家,快吩咐人准备迎接圣旨。”
宁喜儿眉心一皱。
卫小姐……燕京姓卫,且能与宁家联姻的家族,大概就只有卫太师所在的卫家了。
卫太师是当朝一品帝师,娶了卫太师嫡长孙女,宁家同盟再多一个,宁孟薇的靠山只会更稳固……
她隐约记得,宁拓才十三四岁,后宅通房就开脸了……卫太师这样品德高洁的人,怎会给孙女挑这么一个丈夫?
“这不是东宫宁昭训么?”
正思索着,宁拓已大步走到了她面前。
他满脸冰霜,“就是你,在太子妃生辰宴上,给我母亲难堪?”
“宁大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宁喜儿弯唇露出笑,“宁夫人给我道歉,我并未追究,这就叫难堪么?”
宁拓气疯了:“呵,好大的脸,你一个贱婢,也有资格让我母亲低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