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杨伯成所料,西武国以堆积成山的尸体为垫,工兵背着泥土在尸体上倾倒垫平,把这原本陡狭的关前山坡,架出一片地势平坦的坡地。
本来是很难架设攻城机巧推进的陡峭城墙角,竟用尸体堆出了一片平地,云梯和攻城车冒着火油箭雨,缓缓开近。
终于,轰得一声巨响,云梯搭上了墙垛,西武国士兵终于开始了爬梯。
“守住!一个都不能放上来!”杨伯成一声怒吼,下令用火油猛浇云梯,顺流而下,云梯瞬间变得滑不溜手,许多士兵没抓稳,直接滑摔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成了一团肉泥。
浇灌得差不多,火油一点,这云梯立刻成了一座火梯,烧得这些士兵吱哇乱叫,成为一具具全身燃起烈焰的尸体,重重栽了下去。
原本杨伯成就备了一些火油,明安还在定军山坐镇中央,从太行郡各处不住征调火油和粮草往青松和长生两关源源不绝运来,勉强能扼制住这帮西武国疯子奋不顾身的攀爬。
只是这些疯子日夜不停,每一刻都在以人海攻势往城墙上涌动,尸体在城墙底部不断堆积,对每个守城士兵而言都是一种酷刑与折磨,空气中弥漫得浓郁尸体焦臭,几乎要让人窒息。
到如今,大战已经整整持续五天,两万多的守军,经不住西武国这不要命的冲锋打法,折损很大。
此时的杨伯成,胡子已经烧烂了半截,身上血迹斑斑,脸上焦黑一片难辨面容,左臂右肩的盔甲缝隙处,各中一支箭矢,胸口被流石所砸盔甲凹陷下去,每次呼吸都会咳嗽两下,喷出些许血丝。
五日五夜不眠不休的防守,让这个大好壮汉熬瘦了身子骨,凌乱的白发披散肩头,神情满是憔悴,眼神却依然坚毅果敢。
城墙上的东海国士兵,补了一批又一批,没有半刻歇息的功夫,随着西武国大军主攻阵线不断贴近城墙,伤亡不断加剧。
他挥舞长剑,狠狠砍掉一个从城墙上探出脑袋的士兵,双臂高举怆然高呼,“东风!东风!为什么东风还不来!连老天爷都不肯相助我们么!”
五天五夜攻城,西武国终于用堆成山的尸骨,垒筑成一座云梯,搭到城墙墙垛中来。
第一批西武国士兵已经开始攻城,好在攻上来的士兵人数尚少,能够被城墙上东海国士兵结阵围歼。
但任何正面对抗,都遭不住日夜不停的人海战术。
随着死伤逐渐惨重,城楼上的东海国士兵隐约有些压制不住西武国大军不断涌上来的人。
西武国士兵和东海国士兵体格上比起来,并没有显得多加高壮,只是拿队友尸体作盾,奋不顾身的不要命打法,让这群东海国士兵招架不住。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这些西武国士兵各个都不要命,毫不在意队友死活。
而东海国士兵相互扶持,有重伤的弟兄就会抬下去治疗,补上新的士兵,活着的士兵彼此之间还会两班轮流抢着休息吃饭,补充体能。
兵数本就比西武国大军就少,这样大打折扣,人数很快就显现出劣势。
杨伯成杀掉逼得最近的三个西武国将士,捂着不住流血的伤口,眼神黯然。
“完了,怕是要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