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战斗状态下全车舱门紧闭,空间太过密闭的缘故。
因大口径榴弹直击而瞬间超压的车内,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骇人冲击力。
这冲击力之大,甚至足以将原本处在紧闭状态下车尾步兵舱门直接崩开,下一秒只见车门连带车里搭乘的步兵一道直接从车尾飞了出去。
“靠,这可真他妈惨,这一车人绝逼没救了。”
皮薄馅大的BMP2,在挨了这一发122毫米高爆榴弹直击后很快瘫痪停车。
整个车体前端几乎已经被完全炸碎,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辆步战车被一刀劈成了两半,只有一半在场而剩下一半不知所踪一样。
被崩飞出去的步兵则是像撒芝麻一样顺着车尾撒落一地,五六具肉身姿态各异横卧在地,愣是没见一个还有动静的。
摇了摇头的周正知道这些人已经没救了,步战车被大口径榴弹直击导致的超压足以瞬间杀死他们,不留一丝痛苦与挣扎过的痕迹。
用接地气的话通俗点讲,这些人就是被活生生震死的,密闭的车内空间更进一步加剧了超压杀伤使得这些人瞬间暴毙。
太过倒霉以至于被大口径榴弹直击命中的是少数,更多的博军坦克与步战车,则是被近失弹破坏掉脆弱且暴露在外的行走装置后当场瘫痪抛锚。
在炮火轰炸中肉身奔逃是一件很需要勇气、很有胆量的事儿,说是勇者游戏都不足为过。
而这些身处被瘫痪装甲车辆内的博军士兵已经别无选择,不得不这么做。
坦克步战车一旦失去行动能力瘫痪在炮火轰炸区,俨然就是活生生的铁棺材。在持续不断的炮火轰炸下作为固定目标被打爆只是早晚的事,里面的人就和送进屠宰场里待宰的牲口般无异。
与其继续留在车里等死,不如舍命一搏。
“离开这儿!快出去!改步行,快!”
“你疯了吗?外面到处都是炮弹炸个不停,这时候出去往哪儿跑!?”
“那你他妈就想留在这钢壳炸药包和燃料库里等着被炸上天吗!?赶紧弃车,快!”
屁股坐在轮盘式装弹机上的炮手被车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冷不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屁股下面这满满当当的几十发125炮弹与发射筒,知道这东西一旦爆炸会有怎样的后果赶忙点头同意。
车里的世界随时可能会屁股下面坐炮弹被炸上天,车外的世界同样也好不到哪儿去。
推开舱门的一瞬间只听得各种爆炸声四起,凄厉的炮弹呼啸声如同末世降临般从头顶不断啸叫而过,面前这景象较之人间还是用地狱来形容更加合适。
“走!赶紧离开这儿,往那边的土坡跑,快!”
车长带着驾驶员和炮手一下车就开始了狂奔,因履带被近失弹炸断而被迫弃车逃生的T72A车组并非个例,而是这场依然在持续的炮火轰炸中的普遍现象。
无论是车组成员还是车载步兵,这些弃车逃生者眼下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炮火中的亡命者。
可真正能亡命逃出去的人终归是少数,在这种密集猛烈到连坦克和步战车都被不停炸瘫的炮火打击中,血肉之躯的步兵被炸倒炸碎不过是眨眼一瞬间的事。
轰隆——
一发122毫米高爆榴弹猝不及防间呼啸落下,就落在了逃命当中的T72A三人车组不足十米外的地方。
距离最近的炮手被呼啸而来的高速破片当场炸碎,手臂、大腿、甚至连脑袋都被切下,整个躯干更是被拦腰斩断成了上下两截,左一块、右一块地在冲击波席卷下散落一地。
因为有炮手“肉身挡枪”而运气稍好的车长也未能完全幸免,整个人像极了被小屁孩丢出去的儿童玩具,在半空中完全失稳失态被炸得倒飞出去,足足飞了十几米远的距离才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跌落在地、生死不明。
至于跑在最前面的驾驶员,则是因为及时卧倒,加之炮弹的爆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而是在相对低洼地带,得以堪堪躲过一劫。
当耳朵和鼻孔都在流血、满面污泞的驾驶员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回头看去时。
目所能及的视野范围内能看到的,只是一动不动的车长与满地碎块的炮手。
抹了一把鼻子发现满手是血,身旁原本炮火轰鸣的世界,此刻安静的像无法传声的宇宙真空一般。
不敢多做停留的驾驶员挺起满目疮痍的身体,趔趄挣扎着继续向前跑去。
也不知道能否逃出生天,还是说会步车长和炮手的后尘、紧随而逝。
弃车逃生的人落得如此凄惨,几乎十不存一的下场,但这并不代表那些选择窝在被炸瘫的车里赌运气的人,就能够幸免于难。
呜——
双耳止不住流血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了的驾驶员,没能听到这再次朝着身边不远处而来的炮弹呼啸声。
直到这炮弹轰然落下,不偏不倚砸在了一辆BMP1步兵战车的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