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尘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答,“易阳到底是三品的将军,哪能轻易让他娶到媳妇,自有拦路讨彩头的小孩子,有些还须得吟诗作赋才能过关。”
池若星哪还敢接着问他俩成亲那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光景,不过顾景尘有煞神王爷的名声在外,敢拦他的人应该不多。
顾景尘好似知道池若星在想什么,表情带着些神往:“咱们成亲那天,我早备好了红包彩头,接亲的仪仗里足有八人专门负责此事,那天去接亲撒了一路的红包。”
说罢,顾景尘又仿佛是怕池若星的沉默让此时冷场一般,紧接着抬手指:“师妹,你看这迎亲的队伍里,好些都是南边打仗时易阳的部下,如今易阳在他岳父面前也不是个光杆儿将军了。”
池若星这时才放松了些,声音也自然了一点:“说起来你们还是同袍之义呢。”
“是啊,所以他成亲这等大事,我准备将那面护心镜送与他。”
池若星点点头:“那日你将那面护心镜收起来,我还觉得奇怪,你为何要收一件咱俩都用不着的法器。”
顾景尘轻快一笑:“想必师门在准备这些物什的时候,全然没有料到如今咱俩在幻境中已经恢复了金丹期的修为。
这护心镜用些许灵气催动,可当一层铠甲,接下筑基圆满实力的攻击不在话下,若给旁人也是大材小用,易阳用起来才方是物尽其用。”
池若星抬头看向身旁的顾景尘:“可是准备南下彻底将毒蛊门剿灭了?”
顾景尘轻轻颔首:“嗯,十分对不住表姨姐,十日之后,易阳会带着一队亲兵乔装南下先行布局。”
池若星沉默了片刻:“也好,毒蛊门向来毒蛊先行制人于无形,慎重些是对的。”
顾景尘又道:“二十日之后,我会亲手去将斩断毒蛊门的所有传承,将其一举灭门。”
“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池若星心底其实是想将易阳留在京城,毕竟表姐新婚燕尔。
顾景尘摇头:“我们的金丹期修为如今都是虚架子。大雍虽有灵气,但却不能支撑瞬间发动金丹期的法术,更别提那些法器法宝虽然各有所长却个顶个的耗费灵气,都只能保命时用用。真斗起法来,咱们并不占什么便宜。”
说罢,顾景尘又有些懊恼一般:“我真的很不明白,之前已将毒蛊门重创,还逼回了蒙云泽深处,为何他们还是要急着来挑衅。顾景初和崔锦月的连心蛊虽然早就种下,却是在前几日才被催动的。”
“圣姑在牢里如今尚算康健,可阿瑛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两人住在一间牢房,就连圣姑都不知晓阿瑛什么时候中了毒蛊门的独门秘毒。”
“能做下这些的只能是毒蛊门的大祭司了。这桩桩件件看来,此前普惹姆和圣姑所言怕是真假参半。”池若星并不知道牢里还有这么多事,此时听说方才觉得心惊,再也张不开口说想将易阳留在京城的话。
顾景尘自顾自地往下说:“而且,我还有一个私心。虽知此处是幻境,却我却无法将这里的一切只当虚妄。
谁也不知你我二人何时归位本身,如今大雍朝堂虽稳,可毕竟君主年幼,母后的年纪也大了。你出现之前,你舅舅就颇有激流勇退之意,举荐了许多年轻将领。易阳是神族血脉又文武双全,若大雍能得他相护……”
说着说着,顾景尘的眼睛有些微红,“只要他位居高堂手握兵权……”
池若星并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只得切回上一个话题,“我一直以为,这个幻境里的你,是我那些小心思的化身。初见你时,我甚至还怀疑过自己是否因为掌门真君百余年前的戏言生出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