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苦齐蓁没法跟外人说,逼着逼着绣活儿也就好了。
“三姐,你最近怎么更好看了?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比小侄女都白。”齐乐又羡又妒,带着茧子的指尖摸了摸齐蓁的手背,恨不得把这一身皮给撕下来,跟自己换一换。
齐蓁绣的是仙鹤献桃的花样,放下手里的绣棚子,她端起齐乐的小脸儿,仔细打量着,肯定道:“你最近不也白了点儿?养出一身水灵灵的皮肤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你得日日精心呵护着。”
“那我将来能变得像三姐这么好看吗?”齐乐急切的问。
“这……”齐蓁有些说不好了,她以前虽然脸黑,但身子却白净,养上几个月将脸上的皮肤给养的细嫩了,看起来自然不差。
但齐乐的肤质却跟齐蓁不同,她俩一个随爹一个随妈,齐乐天生皮肤黑黄,就算有上好的脂膏用着,想要变得白皙如雪,恐怕也不可能。
齐蓁不忍心看齐乐伤心,随口敷衍道:“能,只要坚持下去,咱们乐乐肯定能比我好看。”
听到这话,齐乐就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小脸羞红,手指搅动着细棉布帕子。
“夫人,二爷叫您去一趟。”
翠琏推门进来,见齐乐还坐在房里头,有些不高兴的瞪了齐乐一眼,好在齐乐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翠琏的动作。
起身跟齐乐交代几句,齐蓁就直接去了隔壁。
如同往日一样,廉肃房里一个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没有,房中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实的帘子死死挡住了,密不透光,根本不透气,房中的药味儿浓的熏人,但躺在床上的男人好像闻不到似的,木头桩子一样平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看见廉肃这幅样子,齐蓁心里就难受,她抿着唇走到近前,问:“你叫我来干什么?”
听到女人的声音,廉肃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鹰眸缓缓睁开,眼神涣散,哑着嗓子道:
“蓁蓁,我身上痒。”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齐蓁却好像被烫着了似的,直接后退几步,脸热的厉害,扭头道:“我去叫小厮伺候你。”
廉肃脸带黯然,苦笑道:“我这幅废物的样子,何必给那些奴才看,蓁蓁是嫌笑话我的人还不够多吗?”
齐蓁瞪眼,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帮我。”男人斩钉截铁,不给齐蓁半点儿拒绝的机会。
其实齐蓁也知道廉肃有多难受,他因为双腿不能动,根本不想见人,平时除了丫鬟送来一日三餐之外,房里连点动静都没有,等到廉肃吃完饭后,丫鬟再将碗盘子都给收走,期间连个屁都不敢放,生怕惹怒了指挥史。
廉肃连吃饭都避着人,就更加不会让别人看他的身体,但他身上有伤,皮肤上混着血污跟汗水,又咸又湿,要是不擦干净的话,不止味道难闻,对伤口也有害,原本廉肃就伤了脊骨,很难再站起,万一因为自己的犹豫,伤势更加严重的话,齐蓁恐怕会悔不当初。
想到此,齐蓁不再犹豫,轻轻点头,出门端回来了铜盆,搬了张椅子放在床头,将铜盆放在椅子上。
扶着男人消瘦却结实的后背,在床头塞了只软枕,让廉肃倚在后头,齐蓁深吸口气,说:
“把衣服脱了。”
房里热的厉害,廉肃飞快的将单衣给扯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看着男人满布伤疤的胸口,就好像一条条细蛇盘踞着,即使齐蓁见过数次,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觉得这具身体十分可怕。
“果然怕我。”廉肃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抱臂冷笑。
齐蓁眼神闪躲,将毛巾浸入水中扭干,虚虚坐在床沿上,一旦面前的男人敢乱动,齐蓁也能及时跑开,省的被占了便宜。
咬着唇,齐蓁将毛巾按在男人手臂上,凑近了她能闻到廉肃身上淡淡的汗味儿,不算太难闻,但绝对称不上好闻,她不敢与廉肃对视,只能一直低头擦拭。
胸口擦洗干净后,齐蓁松了口气,刚想着能从房间里逃出去,就听廉肃道:
“还有腿。”
眼仁一缩,齐蓁硬着头皮掀开被子,她很清楚,廉肃连上半身都不愿被别人看见,更何况已经残废了的下身,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双腿,事急从权,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不行就算了。”看出了女人脸上的为难,廉肃低着头,以退为进。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