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絮秀眉微挑,脚步顿住。
看来,林婉如比自已想象的还要惜命。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玄翼都有一种本事,就是让人畏如蛇蝎。
……
林婉如见云清絮作势欲走,也不再端着郡主的作态了,起身抓住云清絮的袖子,将她按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抱怨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何必急着走?”
“那乌头藤虽然没从太医院中取出来,但宫里头又不是只有太医院才有。”
“昨夜情况紧急,差点儿着了摄政王的道,好在陛下出手,帮我抽身而出。”
“那乌头藤,陛下说他的私库中有存货。”
“陛下虽年幼,但比起那些寻常的王公贵族子弟,少了几分娇气,多了几分老成内敛,很有自已的想法和见底。假以时日,必定能坐稳皇位,彻底执掌朝政!”
“到那时……凭他玄翼有万般本事,也翻不出花来!”
云清絮手指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对这番话中畅想的未来,并不是很乐观。
前世,临到她死时,整个云朝还都是玄翼的天下。
那位年轻的皇帝,似乎喜欢上了吟诗作赋,网罗天下才子,在后宫里建了一处诗社,日日花前月下,连早朝都荒废了。
民间传言,摄政王屡次劝诫,不得其果,帝王仍要一意孤行。
为了不将天下交到这样一个昏庸无能的帝王手中,摄政王开始从皇室旁系中,寻找别枝,想亲手教养为皇嗣,将来好另立新帝。
百姓之间,隐隐传言。
说摄政王寻找皇嗣之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他的真实目的,是想借此混淆视听,将来谋权篡位,自已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前世,云清絮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这一世,在跟他同乘马车回京之前,云清絮也觉得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弄权者。
可两人共乘马车回京时,在马车之中,他对她坦白的心迹……她才明白,他胸中有自已的一番沟壑和抱负。
而且,摄政王在位的这些年,云国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都节节上升……
他若真成为帝王,对于云国的百姓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罢了。
皇权更迭之下的风云波澜,与她无关。
如今,她只想尽快寻到乌头藤,解决连雍这个隐患。
缓缓凝神,看向面色犹豫的林婉如,云清絮问道。
“郡主的意思是,您现在去找陛下索要这一味乌头藤吗?”
林婉如面上闪过一抹讪色。
昨儿……她向陛下索要过那一味乌头藤……
却被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