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河重重点点头。
庆生抹着眼泪,“呜呜呜,圆圆又受伤了。她让我进屋闩上门。我让她跟我一起,她不肯,说她们是来找她的。”
他抱着沈青山的胳膊,“爹爹,那些人咋那么坏,圆圆那么好她们为啥打她。”
陈秀花也抹起了泪,沈青河丢下筷子,快步去了东厢房。
沈青山说道:“男人不能哭。等你长大就可以保护娘亲和小婶了。”
“嗯,圆圆也这样说的。”
沈青河轻手轻脚进了东厢房,鹿圆圆躺在炕上,还是他走的时候那个姿势。她闭着眼睛,他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
她的眼珠却在快速的转动。沈青河正狐疑,鹿圆圆忽然呼吸急促。几息之后,她忽然睁开眼,坐了起来,满脸的惊恐。
右手紧紧攥着薄被。“嘶”,一时忘记了刚受伤的左手。
沈青河知道她害怕了,他不知该不该出声,会不会让她更害怕。
他轻轻的喊“鹿儿”,果然,还沉浸在梦境中的鹿圆圆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做噩梦了?别怕。”他拥着她,轻轻拍着她后背。
“青河,天黑了吗?”
沈青河不知道鹿圆圆今天为啥总问‘天黑了吗?’,之前她也没问过。
“还有点光亮。”
“我想喝点水。”
“好,我去给你倒。”
等她喝完水,沈青河问道:“鹿儿,脸还疼吗?”
“好很多了。”
“手呢?”
“感觉肿了,好涨。”
沈青河想起包扎之前,肿大了几圈的手指头,他沉沉的“嗯”了一声,“鹿儿,我会给你买最好的药膏,让你手上不留疤。”
鹿圆圆淡淡的“嗯”着,“反正我也看不到。”
她知道破了皮,出了血,伤到了真皮组织,想不留疤几乎不可能。她无法想象手背上布满像皲裂一样的纹路,有点接受不了。第一次庆幸她瞎了。
“青河”她又轻轻的唤他。
“嗯。”
她很累,心累,她不想独自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想找个依靠。可眼前这个大男孩,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可以托付。
她怕有了希望,又失去,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她知道她现在脆弱的心理状态连一次的试错成本都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