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山楂又挂满了枝头。
今年不需要庆生提醒,沈青河就开始抱着树干摇晃。
“二郎,这树都要被你晃死了,看见没,都有枯枝了。”
沈青山的话刚说完,那个枯枝就断裂坠落,正好砸在了沈青河头顶。
沈青山慌忙跑过去,“二郎,二郎,没事吧?”
沈青河保持着晃树的姿势,双手抱着树干,一动不动。沈青山紧张起来,“二郎,二郎,你咋了?”
扒拉着他脑袋检查,还好没出血,可沈青河就像被定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沈青山着急起来,“二郎,你到底咋了?别吓哥。”
两年混乱的过往交织着之前的记忆,冲击着沈青河的大脑。
尽管用力咬紧牙关,也止不住嘴唇颤抖。水汽渐渐在眼底聚拢,“哥,你知道我非鹿儿不娶,你知道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同意我们和离?”
听起来好像在责怪他哥,可却是在责问自已。明明鹿儿已经深刻在心里,为什么只是摔了一下,就把她忘记。
沈青山怔愣,盯着沈青河的眼睛,脸庞反复查看,“二郎,你……”
沈青河渐渐哽咽,“哥,我不能没有鹿儿。”
二郎回来了,他的弟弟又回来了。他一把抱住沈青河,这个粗糙的汉子,难得这么直接的向弟弟表露情感。
他没有解释什么,如果这样能让二郎心里舒服点,他什么都可以认下。
沈青河说的坚定,“我要去府城找鹿儿。”
沈青山松开他,缓了会儿,说道:“二郎,忘了她吧。”
“为啥?哥,你明知道……”
沈青山打断他,“圆圆已经成亲了。”
晴天忽然一个霹雳,沈青河又懵了,愣愣的看着他哥。
“二郎,圆圆年龄不小了,又经过和离,能找到好人家不容易。”
沈青河一个字也没再听进去,满脑子都回响着“成亲了。”
仿佛就在昨晚,鹿儿送了他腰链,说“被我拴住了,别想跑。”,仿佛就在昨晚,鹿儿还缠在他身上,让他要了她。
今天,就和别的男子成亲了。是不是也会像亲他一样,亲别的男子。像缠他身上一样缠着别的男子。
他拼命摇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滚下来,“不,不会的,鹿儿说不会负我。她不会负我。”
“二郎”,看着弟弟这么痛苦,沈青山不知怎么安慰。
沈青河眼里悲伤绝望逆流成河,死死盯着面前的石块路,嘴里只发出破碎,不成调的呜咽。脑海里,鹿儿的音容笑貌走马灯似的不断浮现。
他忽然抬手,狠狠抽自已耳光,“是我对不起鹿儿。”
沈青山抓住他胳膊,“二郎,圆圆从来没有怪过你。她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他从沈青河衣衫里掏出糖袋子,拿出最后一颗糖塞进沈青河嘴里,“圆圆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开心。”
沈青河哭声里的悲恸仿佛能将空气撕裂。
不能就这样结束,不能没有鹿儿。他要见她,向她道歉,求她原谅。他满腹的愧疚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