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迹寒松开李氏的手,强行挤出一个明媚的微笑:“娘你真是的,总喜欢想七想八。我只要在你面前皱一下眉头,你就会怀疑我被人欺负了。”
李氏一愣,随后神情无奈:“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是你母亲啊,我当然会担心。”
“我知道,我知道……”李迹寒不停地抹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娘一直都对我很好,她也过得很艰难,父亲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不让娘看见我的委屈。”
李迹寒说着说着,声音变小。
“我其实,真的好希望好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娘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
李氏的笑容没有变,但眼神骤然阴鸷。
“谢谢你。”李迹寒说。
“可是,你不是我娘。”她苍白一笑,“我的娘不会叫我寒儿,也不会自称母亲,更不会要我的东西。”
“如果是娘,她肯定会骂我,说仙家的东西怎么可以浪费在她身上。”
李迹寒对这个假李氏摇了摇头,后退一步,又很坚定地绕过了她,往房间外走。
假李氏并未阻拦。
房间外面有绿植,郁郁葱葱随着风摇摆,天色完全昏暗。
假李氏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她的声音已不再是李氏的,而变成了个稚嫩的童音:“这是你的心愿啊,你娘可以跟你爹平起平坐,还接受你的孝心,不会为你的委屈烦恼——这一切明明唾手可得,只要你沉迷在这儿就能得到,你为什么放弃?”
“我为什么放弃?”李迹寒站住了脚,她回了头,看着那张熟悉面孔,似是反问,又似是喃喃,“可能是因为,假的就是假的吧。”
最后轻松地笑了笑,不再犹豫,走出了幻境。
站在台阶上,前面是往上的路,后面是往下的路,一时之间李迹寒有种颠倒错乱的感觉。她四处望了望,看见唐不侵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站在一棵树下说话。
“噢,总算出来了。”男子扭头,绽开灿烂的笑,“小师妹你好慢啊!”
李迹寒眨眨眼。
小师妹?谁?我?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是和鹤,算是你师兄。”他走上前来,露出袖口浅黄色的边,“入梦阵这附近由我负责。”
“哦。”李迹寒坐在树下,“入梦阵是什么?”
“入梦阵就是入梦阵嘛,你刚刚经历的那一切都是入梦阵做的。云青宗几百年都用这个来做测试,不过好像这段时间布阵灵石有点松动,所以我来问问你在梦中有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和鹤说。
李迹寒古怪地看着和鹤:“你非要问我的话,我只能说全过程都很古怪。”
和鹤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他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没事没事,灵石松动了再按实它就好了。你们骷髅窟和入梦阵都过了,就剩最后一关了,加油。”
“最后一关是什么?”李迹寒认为自己有必要问清楚。
“最后一关……”和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是问心锤。”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霸气很厉害很牛逼的样子,李迹寒本来还昏昏欲睡,一下子清醒了,目光在夜色里炯炯有神:“什么是问心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