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的死,就如同庭院中被秋雨打落一地的花瓣一样,
管你再娇艳夺目,一朝被风雨无情卷落,也得被宫人扫了去。
埋在土里,施作泥肥,
无声无息的,仿佛从未盛开过一样。
今次沈晏辞格外宽仁待下,长春宫并没有人因此事而得到惩罚。
他只吩咐宫人们好生打点着柳嫣然的后事,在长春宫暂布灵堂。
这日,沈晏辞直至离去,都没有与南瑾多说一句话。
可他无数次不经意间向南瑾投来的灼灼目光,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南瑾心里明镜似的,
鱼儿上钩前,总少不了要做最后的挣扎。
而那挣扎的时刻,才是捕鱼者最享受的过程。
这日晚些时候,李德全折返回长春宫,替沈晏辞向南瑾捎了句话,
“皇上让姑娘千万保重,万不敢再寻短见。若实在想不通透,就想想淑妃娘娘。娘娘最在乎的是她的家人,你是她的家生子,若此刻再出意外,只怕是更要让镇国公难堪了。”
他环顾四下无人,又压低了声音说:“姑娘暂且忍耐,为了自已,也是为了皇上。”
南瑾含泪颔首,“奴婢明白。”
柳嫣然这一死,伺候她的宫人或是回到宫女所,或是去了四执库,
总归要晒上半年的晦气,才能再被安排到后妃身边当差。
故而今日帮衬着南瑾将柳嫣然的灵堂布置好后,他们便要各奔东西。
南瑾在房中帮柳嫣然挽白联时,采颉私下来寻她。
她一见到南瑾便倏然跪下,含泪叩首不已,
“菀儿!多谢你!多谢你今日救我性命!”
“姐姐这是做什么?”南瑾连忙将她扶起来,“我自入宫一路得姐姐照顾,怎好受姐姐这般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