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无心之失,佛祖不会见怪,太后自也谅解。只是因此事叫小主伤了腹中胎,太后难免自责。”
南瑾忙应,“我正是不想让太后自责,所以才急急要来给太后宽心。敢问姑姑,不知太后当下可否方便见我?”
慧莲道:“今日是您小产第七日,太后此刻正在给您和嘉嫔娘娘的亡儿诵经祈福,估摸还得一刻钟才能结束。还请小主随奴婢往偏殿去,稍候片刻。”
她一路引着南瑾往偏殿落座,又着人奉了茶水、素点,这才退下去忙自已的差事。
这是南瑾第一次来到仙寿宫的偏殿,
与别处的富丽堂皇不同,仙寿宫每一处的装扮都很素简,映入眼帘的也尽是佛教之物。
南瑾坐着的,是一方西番莲软绵坐垫,面前菩提木桌案上刻着的,是团福寿梨图。
桌上不摆花,只供着一座宝珠灿莲熏炉,
里头煨着的檀香,香气醇厚悠长,叫人闻着心安。
从前在镇国公府时,柳扶山也信奉佛教,家中也有佛龛供奉着,
只不过他那点子心意,比起太后的虔诚,却是连九牛一毛都不及。
约莫一刻钟后,慧莲折返回来,向南瑾福了福,道:
“小主,太后叫奴婢带您去正殿。”
南瑾跟去正殿时,方一入内,就先向太后周全了礼数,
“嫔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万寿万福,祥康金安。”
说罢端正跪下,叩首下去,
“嫔妾有罪,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急切的言语撞入她耳中,
“这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慧莲,去把她扶起来。”
慧莲近身伸手要扶,
可南瑾却愈发慌忙地俯身下去,叩首于地,
“嫔妾不敢起身。嫔妾冲撞太后在先,自已不中用保不住皇嗣,连累太后自责在后。嫔妾一错再错,已是失了为人妇的本分,实在无颜面对太后!”
太后语气更急,“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起来说?你小产过后身子还没养好,这地上寒凉,再跪伤了根本可如何是好?”
见南瑾还是不肯起身,太后佯装有怒道:
“你口口声声说不愿让哀家自责,可若再因着给哀家请罪,连累身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不是更要让哀家心里不安了?”
“这。。。。。。”
南瑾抿唇,这才不敢再倔强下去,由着慧莲将她搀扶起来。
她端立于堂下,仰起头时仍低垂眉眼,愧于看向太后,
“承蒙太后关心,嫔妾。。。。。。”
“这!!”
太后的一声惊呼截断了南瑾的话。
她手指发颤指着南瑾,眼波间流转的,尽是不可思议的星芒,
“慧莲!你看!”
“你快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