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照亮了屏风后的朦胧身影。
谢皎外衫脱到一半,一只温热大掌骤然落在她莹润的肩膀上。
她神色一凛,倏地转身与人拉开距离,高声喝道:“谁?!”
身后的男人哑声回道:,是我。”
谢皎这才稍稍放下心,假意嗔道:“你是要吓死你不成。”
只见男人一袭月牙色衣袍,身形修长如玉,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朝她歉意道:“是我的错。”
那双凝视着她的瞳仁,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海,映着流动的暗光,让人一不小心便会沉沦下去。
谢皎一怔,心跳倏然快了起来。
屏风后的空间本就狭隘,男人这一过来更是显得拥挤,连周遭的空气都闷热起来。
进的房间,按理说谢皎是应该要避嫌的。
可她不仅没有拉好衣服,反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脱下外衣,眸光潋滟地看着他道:“司珩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司珩上前一步,面上端着的是一副正派模样:“确实有要事。”
他的视线落在谢皎唇上,眸色幽深,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时声音低哑无比:“我们虽已有了嘉儿,但秦家的香火还是过于单薄。”
男人还在她面前维持着君子做派,但眸中压抑着的渴望早已出卖了他。
谢皎似笑非笑地望着男人,并未言语。
秦司珩微微蹙起眉,黑眸中闪过一抹艳光:“如今嘉儿已经五岁了,我们是应当考虑再要一个孩子,如此好延续秦家的香火。”
话落,谢皎忽然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正要凑过去说些什么,却突然眼前一暗。
下一刻,她唇上压下来冰凉柔软的两瓣云,一触即离。
男人低低的带着克制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觉得如何?”
黑暗中谢皎不免有些恍惚,原来已经这么久了,都过去六年了。
天启三十六年,京城的书香门第谢家,跟世代从武的秦家实现早年定下的娃娃亲,谢家之女谢皎,与秦家长子秦闵喜结连理。
这本应是一件人人都高兴的好事,可却正值天启王朝跟四周国家开战,秦闵在新婚当晚就被抓去征兵,不到俩月就传来了噩耗——秦闵战死沙场。
这个消息传到家中,因身体不好便从战场上退下的家公,竟直接一命呜呼,双重打击之下,她的婆母却满脑大儿子秦闵要绝后了,没有人可怜年纪轻轻就得守活寡的谢皎。
后来婆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目光放在了小儿子秦司珩身上,逼他兼祧两房,誓要给大儿子秦闵留后。
秦司珩和谢皎当然不愿,婆母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搅得整个秦家都不安宁。
迫不得已,两人终是在一年后生下了一个男婴,取名秦永嘉。
他们对外便说是新婚夜夫妻俩圆了房,孩子是秦闵的骨肉。
思绪逐渐回笼,一只灼热的手从她衣角下探进,谢皎身躯一颤,禁不住似的咬着下唇。
听不到她的回答,男人散发着热意的身体贴了上来,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颈侧,含着沉香的气息凑近她耳畔,克制却又似诱惑般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皎娘,皎娘……”
在四下无人时,秦司珩动情了便会这样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