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叹了口气:“自从她入了这沈府,烧水房的柴火都用了不少!”
沈老夫人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晏儿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这是自然之事。”
“不在府里,你还想他去外头找人泄火不成?”
一句话,便将秦氏堵了回去。
秦氏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沈老夫人又捻起佛珠,一颗一颗。
“至于宠妾灭妻……”
她微微一顿,眼神锐利地扫过秦氏,仿佛能看透她心底的担忧。
“等妻进了门再说吧!”
“沈家未来的主母,若连一个妾室都无法制衡,娶进来作甚?”
秦氏敛眸,指尖微微蜷缩,藏在宽大的袖袍里:“母亲说的是。”
沈老夫人眼皮微抬,目光落在秦氏脸上。
这秦氏虽出身名门,是府中嫡长女。
可秦父一心独宠妾室,秦母郁郁而终,是她心底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也正因如此,她对后宅之事格外敏感。
沈老夫人正是知晓这点,这些年来对秦氏也是百般宽容。
幸好儿子沈瀚一心扑在水务上,对男女情事不注重,一年到头也瞧不见人影。
这么多年以来,身边也没有其他妾室,膝下只有沈晏一个儿子。
沈老夫人语气柔和,循循善诱。
“晏儿如今在陛下面前得脸,前途无量。后宅之事,你更要稳住阵脚,别让这些莫须有的念头扰了心神。”
“至于凌氏……往后日子还长久着,不着急,你慢慢瞧,瞧仔细些。”
秦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
“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媳过于紧张了。”
沈老夫人说得不错。
一个妾室算得了什么。
晏儿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
观山院,风和日丽。
凌曦正懒洋洋地歪在亭椅上,眯着眼晒太阳。
池塘里锦鲤翻腾,波光粼粼。
她漫不经心地撒一把鱼食,看着鱼儿争先恐后地争抢,嘴角噙着浅笑。
身后哒哒哒一阵小跑声。
“漂亮姐姐!”
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过来,抱住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