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顾若离站在回廊尽处,远远的望着。
霜枝磨着后槽牙,明珠握紧了手中剑。
谁也知道,这女人会不会落井下石?!
这毕竟不是傅家,需得小心为上。
直到霜枝和明珠离开,靳月一颗心才稍稍回落,她用力的抿了一下唇,瞧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宋云奎,毕恭毕敬的躬身,“不知王爷让靳月进府,所为何事?”
“跟我来!”
宋云奎转身。
靳月愣了愣,回头瞧了一眼院门。
卫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是燕王府,您终究是公主之尊。”
“我……”
靳月咬咬牙,只得跟着宋云奎从偏门离开,一颗心高高悬起,若是明珠和霜枝长久未见她出去,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但愿,不会。
宋云奎走在前面,靳月跟在其后。
因着心事重重,靳月一直垂着眼帘,待抬头,委实吓了她好大一跳,半晌没能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木门。
“进来!”
宋云奎率先迈步进门。
袖中双拳紧握,靳月紧咬下唇,燕王府的这帮人还真是没完了?一个个,都拿她当昔年的靳月,逼着她去承认,逼着她继续为燕王府效命!
呵……
吃人不吐骨头。
住惯了上宜院,是以踏入这小院的那一瞬,靳月的脑子里快速浮出两个字:破落。
偌大的燕王府,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瞧瞧外头那些红砖绿瓦,哪一处不是彰显着燕王府的奢华,燕王殿下的身份尊贵?
唯有这里,萧瑟,凄凉。
深秋梧桐落进,满地的黄叶无人扫,踩在脚下发出窸窣的碎裂之音,合着被风吹动的树梢,静谧中掩着可怕的死气沉沉,藏在这繁华的燕王府里,成为最不能见天日的污秽一隅。
靳月站在水井边上,心口揪着疼,入目所见透着熟悉之感。
“这是当年,靳统领住过的地方。”
卫明轻声解释。
靳月的嗓子里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呵”
声,卖命啊,这就是卖命换来的荣华富贵!
瞧瞧,破落的墙头,一棵老梧桐,一口不死不活的水井,与外头的富丽堂皇,形成鲜明的对比。
空荡荡的几间屋舍,伫立在秋风瑟瑟中,角落里的窗户纸已破,生锈的户枢伴随着风声,吱呀吱呀的响着。
“你到底是谁?”
宋云奎冷声问。
靳月皮笑肉不笑,“王爷,您糊涂了,我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傅家五公子的妻子,靳月!”
显然,宋云奎并不相信。
“不用拿太后来压本王!”
宋云奎若是真的忌惮太后,她就不会被带到这里。
靳月俯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