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笑着端起汤碗。
耶律桐眉心微蹙,“我自己来!”
“别以为年轻就可以胡来,伤了身子,以后若是怀不上孩子,遗憾的是你自己。”
妇人叹口气,“乡野妇人,说话不会拐弯,但咱们说的是实话,年轻的时候人找病,老了老了病找人。
姑娘,身子是自己的,别跟自己过不去!
还有,有事别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
耶律桐低头喝着鸡汤,暖暖的,倒是一点都不腥。
“男人哪里懂得女人的苦,只有咱们女人,相互了解。”
妇人温声宽慰着,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姑娘,一定要养好身子,别吹风,别碰水,别哭!”
最后那两个字,让耶律桐猛地心神一震。
“你那大兄弟和你爹都对你极好,这不,你那大兄弟听说买不着母鸡,就跑山里去打野山鸡去了,你那老父亲则背着背篓进山帮你采药,大家都陪着你呢!”
妇人轻拍着耶律桐的手背,“快些好起来。”
耶律桐喝完了鸡汤,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头一回觉得自己好似暖了些。
大家,都陪着你呢!
此处够僻静,大长老和漠苍陪着耶律桐,足足坐满了小月子,待她能正常活动,伤口也结痂了,才辞别了农家,继续往边城走去。
临走的时候,农妇将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
“她给了你什么?”
大长老不解的问。
耶律桐低眉,瞧着掌心里的东西,心里暖暖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她陪我说话。”
没什么东西,其实就是饭团,里面裹着野菜和一些腌好的野鸡肉,用叶子包裹着,外头再裹了一层布保温,让她能带着路上吃,毕竟她的身子刚好,莫吃那些硬邦邦的干粮。
瞧着窗外的风景,她伸出手,有风从指间滑过,那一瞬,她觉得重生的感觉真好!
“有那么几次,我想一死了之。”
她忽然开口。
大长老委实吓了一跳,“你莫说胡话!”
“我觉得我是个废物,我该死,我害了父兄害了翠微,也害了自己的孩子,我谁也保护不了,到了最后竟还拖着这样残破的身子,连累你们两个!”
她当时心情沉郁,只想到了极端,也只想做极端。
可是那妇人日日都规劝着,替她擦身,替她上药,还偶尔给她看,孩子们做的那些小玩意,听着窗外的风,看着窗外的光亮,偶尔还有孩子的笑声。
渐渐的,她放下沉郁的念头,试着让自己活下去。
当然,漠苍和大长老毕竟是大男人,哪里会懂得这些细腻的东西,唯有那妇人生育过孩子,知道失去孩子对女子的打击,所以她日日陪着耶律桐。
说是陪着,其实是怕她想不开,盯着她罢了!
“那你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