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彭大绶少待,自己则打马近前,驻于田外,下了马,才小跑进去,抱拳道:“主公!伯承幸不辱使命!三千燕山卫给您带回来了!”
伯承乃是计都的字,计都出身寒门小户,家中三个孩子,他排第一,故自取表字伯承。
陈泽此时也看到了远处那队黑压压的骑兵,立时喜不自胜,一把握住计都的手,高兴地说道:“好!好!计伯承!你正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他正等着“雇佣兵”到以后,挨个清算那些世家乡豪呢!
随后,陈泽将燕山卫安排在了旧上谷营中——这几日刚将那里清扫出来,距郡城很近,不到十里,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当晚,酒足饭饱之后,陈泽便带着燕山卫这三千骑兵,夜袭马氏坞堡,将其团团围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马氏坞堡位于安墟县境内,距郡城有四十余里,用了燕山卫的行军阵,众人不过跑了一个多时辰,就轻松赶到。
彭大绶虽听令将坞堡围起,却有些轻视这个看着瘦弱又年轻的太守。但毕竟上下有别,自己又是被雇来的,故只私下里,面上作为难之色,对陈泽说道:“府君,俺们燕山卫乃骑兵,恐怕不擅攻城……”
陈泽可顾不上和“雇佣兵”讲解作战计划,只随口道:“放心!且用不着攻城!”
接着,便开始指挥着一同跟来的数百厢兵,举着木制的巨盾,扛着许多不知装了什么的麻袋,缓缓靠近坞堡城墙。
厢兵们将那些麻袋扎堆摆放在坞堡墙根,才纷纷褪去。
陈泽则令人朝坞堡内射“劝降信”,无非是什么“交出从前全部贪墨所得、分族分家后既往不咎”之类的废话,十分敷衍,更多的篇幅反而在细数其罪状。
除了指责马氏伙同郭氏有谋逆之心,以郡中税收肥己身之外,还宣扬其欺瞒百姓——比如郡中政令废除口赋、算赋,按男女成丁立户分田这些新公告的政策,全都说成是马氏为蓄养奴婢佃客,有意隐瞒,不令百姓所知等等。
有没有用陈泽心里也没底,毕竟如今外头那些“自由民”都没几个识字的,就更别提被圈养在世家乡豪手中的奴仆佃客了。
不久,马氏坞堡上,终于响起了吵吵杂杂的声音,随后,有人立于墙头,使了真气喝道:“汝那小儿!为何苦苦相逼!真当我马氏族中无人不成!?”
陈泽回道:“不必废话,要么降,要么死,你自选就是!”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那人连呼两声,又道:“你御临卫不过也是想立足一地!有上谷郡还不知足吗?你我二人分水而治,你治上谷,我治安墟,何乐不为之!”
陈泽听得翻了个白眼——就这么屁大点个地方,还想来个什么“分水而治”,分的什么水?总不能是於延水吧?那条小河还不及现代城市里的一条城市内人工河宽呢!
他嗤之以鼻道:“你乐,我可不大乐,能治一郡,为何治一城?何况你马氏欺压百姓良久,我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那人闻言顿时急了,跺脚道:“竖子休得颠倒黑白!我马氏明明为乡里爱戴,钦察人进犯时更是庇佑百姓无数!岂是你三言两语能污蔑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