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仁台见张光友气质不凡,便上下多打量了几眼,方问道:“你又是谁?可是那姓陈的太守?”
张光友没回答,反而半真半假道:“不知足下是哪个部的?诓骗你们过来的那人没与你说过上谷郡的境况么?竟叫你们来消耗自己?”
张光友的这番话,乃是猜到这支钦察军必是为他人所惑,方跑来上谷,想趁机撕下上谷这块肉来的。
因为上谷郡并不与钦察诸部相接壤,从钦察人的地盘进幽州腹地,要么直接打长孙晴的西陉关,要么走长孙暄那边的什辟关,而西陉关位与幽州西,正为上谷郡之屏障,是以这才有了这支钦察人从什辟关入幽州,走上谷这条路的境况。
只要他们打下了上谷,就能从沙丘县骚扰长孙晴,使长孙晴腹背受敌,乃至自雍州、上谷和西陉关关外三面围攻白郡!
若无内应,钦察人怎敢深入幽州?
长孙暄的想法已不可捉摸,可如此凶狠手段,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更令人惊讶于竟有如此号召力,能说服钦察几大斡鲁朶通力合作!
须知,“斡鲁朶”在钦察语中的意思乃是“王帐”的意思。钦察人势力分布极为零散,互相之间亦谁也不服谁,因而草原上的“王帐”多如牛毛,皆称为“斡鲁朶”,严格来说,诸斡鲁朶之间并不具备从属关系,甚至有的斡鲁朶和斡鲁朶还有世仇,难以相容!
张光友百思不得其解:那长孙暄,竟然能说服钦察人团结一体!?
“你们中原人向来狡猾!我知道,你这是什么‘离间计’!”
依仁台眯着眼,不耐烦道:“我看你也是个修者,敢不敢与我来比试一番!”
“比试?”张光友嗤笑一声,反问:“足下莫非乃钦察诸部的宗师不成?竟敢来我上谷叫嚣比试?”
“好大的口气——”
依仁台大喝一声,脚下一踩城头,拔地而起,反手抽出腰间弯刀,凝聚起真气来。
只见暗紫色的雷光逐渐萦绕在刀刃上,天空中亦乌云密布,一道道惊雷接二连三地在天上炸开,眨眼之间,豆大的雨点也落了下来。
陈泽刚安抚好衙署内诸官吏,正匆匆赶到城头。
上谷郡北部乃大片大片的连山,故算来是越过的第一条屏障,只是不知从什辟关过来的崔县如何了,可别是已经让劫掠了……
心中忧虑着,陈泽便招呼彭大绶,问了问情况。
彭大绶似乎极为愤怒,他答道:“好教府君知晓,此子所修炼的乃燕云司的雷泽真气!竟不知从哪偷得的功法看来那暄贼果真和钦察人勾结起来了!”
陈泽恍然大悟。
天下七司、八门,均各有一套修炼的路数,像燕云司修的就是雷泽真气。陈泽手中的御临卫虽还上不得台面,却也有一套相对完整的地火真气。而是否有一套完整的修炼真气的路数,也几乎意味着是否能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