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俏见飞白似有疑惑看着陈仪,以为她嘴馋同情地说:
“你身体没好,不能吃这些太过油腻。咱们先喝点粥,等你身体康复了,还叫彭嬷嬷做酱肘子可好?”飞白没说话,春俏撇了撇嘴,转脸和陈仪悄声说:“小姐,这人看着有点呆呆的?咱们不会是救了个傻大姐回来吧?”春俏犯难地说:“要真是傻子,岂不是和杏儿一样,丢又丢不得,又得多养一个人……”
飞白听她说话,慢慢品过味来,一张冷美人脸愈加冷的要结冰。森然地开口道:
“你再说废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春俏被这杀气一激,不自主打个寒颤,双手腾的捂住嘴巴。反应过来有些恼怒,噼里啪啦一连串说道:
“人长舌头就是为了说话,什么叫废话。你若是同我们家杏儿一样是个傻子,那我家小姐不是得白白养着你。本来小姐烦心的事够多了,再添个你,我家小姐不累啊?还要割我的舌头,恩将仇报,还不如傻子呢!你割,现在就割……”
飞白哪里见过这种泼辣之人,冷哼不声,掉过头不理睬她。春俏见她退让,不敢咄咄逼人,怕逼急了真割了她的舌头。飞白身上的伤口有些深刻见骨,给她清洗换药,硬撑着一声不吭。着实是个狠人。
春俏伺候陈仪用完午饭,陈仪吃饱了,顺着院子走走消食,走了小半个时辰。杏儿蹦蹦跳跳来报信,她说话有些结巴,听彭嬷嬷说,小时候发烧家里没钱看,拖久了烧坏了脑子。智力只有三四岁小孩儿一般。爹娘没法子想,实在养不活,编了瞎话卖了她,想着无论如何有口吃的就行。
“小,小姐,掌柜的来了,说,要叫你。可急可急了。”
“嗯,去叫彭嬷嬷给你杏仁糖吃,吃完了好好守门。”
杏儿听见杏仁糖,张大嘴巴咧着嘴笑,不住点头:
“嗯嗯,杏儿守的好好的,谁,谁也不让进,谁进打,打他!”边说边跑,蹦蹦跳跳去寻彭嬷嬷要糖吃去了。
陈仪无事最爱看杏儿吃糖,整个是一出大戏,不过今日怕是没这个闲空了。杏儿口中的掌柜,是娘从家带来的曹大掌柜,居然找到出云阁来,定然是急的不行。
陈仪转身回房,命春俏给自己换了一身小童装扮,同飞白说:
“我有急事出门一趟,你且安心住着,无聊时可在园中逛逛,不过,千万不可出了这院门。”
飞白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两人急忙从后角门出去,雇辆马车,直奔福源酒楼。
曹大掌柜在福源楼门口,时不时探头张望,急的满头汗。见陈仪过来,连忙拉着她躲进厢房。陈仪刚刚站定,曹大掌柜直接就说:
“出了大事。半月前陶掌柜来寻我,说要入股味源斋,这事儿我同小姐说过。当时小姐就说,入股一事只怕是别有所图,咱们便回绝了。小姐让我去查这陶掌柜背后之人,昨儿我得了信。陶掌柜是泸州陶家的外事掌柜,这陶家四小姐和户部侍郎罗晋小儿子结了姻亲。”曹大掌柜苦笑一声,说道:“本想今儿去回禀小姐,岂料一大早县衙便差了人来,说是有人吃了咱们铺子里的点心,上吐下泻,病的下不了床。两三日之内若人不好,便要把咱们铺子给封了。这人正是陶四小姐身边的丫头。”
“县衙来人?”
“小姐有所不知,京城县衙里于主簿是老奴同乡,平时多有照拂。他差人来报,必定是得了信儿透露给我,叫我早做准备。小姐,此事可大可小,没有这般巧的事,必定是这陶掌柜暗中捣鬼。”
陈仪点点头。
曹大掌柜说的没错,却不一定全对。这人上吐下泻,谁能肯定说是味源斋点心的问题?真要闹事,就该选这福源楼,酒楼吃饭,吃完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岂不更具说服力。
只怕他们图的,不仅仅是她这间小小的点心铺。曹大掌柜说是陶掌柜,陈仪心里冷笑。区区一个掌柜,敢在京城重地图谋他人财物,当京城禁卫军,各部衙门都是摆设么?
陶掌柜背后必有他人,这人是户部侍郎罗晋,还是罗晋那娶进门的陶家四小姐。若真是罗晋所为,那户部尚书可点了头,甚至户部尚书背后,有没有哪位皇子伸了手。这几者之间的区别,可有天壤之别。
陈仪沉思片刻,曹大掌柜焦急的看着她。
她不能露出丝毫不妥的情绪。这半年好容易才叫曹大掌柜心思微定,想当初她刚接触他,他可没少给她使绊子。
陈仪踱步坐下,随手拈了块绿豆糕,送进嘴里,看着曹大掌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