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贺兰静
拓跋迟成亲了,新娘却不是贺兰静。
贺兰静带着狼卫去迎亲,看着呼延庆喜策马而来,总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心中空落落的。
她常常不屑于拓跋迟,因为她是战胜拓跋迟而夺回狼卫之主。她鲜少有对手,拓跋迟是真的打不过她,还是让着她,她都是获胜者。但她是真的想过要嫁拓跋迟,可能是无从选择。她入大齐在洛阳的松源寺待了七七四十九日,把大齐的世家高门都认齐了,也听闻不少世家间的秘辛。
回来之后,她绝口不提要嫁拓跋迟之事,也不再说重振贺兰氏的豪言壮语。她变得安静,也不再事事都要以武力解决。
贺兰敬曾问过她:“你的亲事也该议了,你可有看上的人?我听闻,你说要嫁给阿迟,可是心悦于他?”
贺兰静摇头,“并未,只是总归要嫁人,挑一个相识之人。就像九娘与韩将军,他们自小相识。而与我自小认识的人只有拓跋迟和一众狼卫。去了洛阳之后,我发现世人的婚姻都是不同的,要讲门第,门第之上还要有共同的利益,并不能有损于圣人的统治。否则还是会像九娘和韩将军,即便是成婚,也会被分开。”
贺兰敬十分欣慰,“你长大了,不再以武力解决所有的问题,开始用脑子思考了。”
贺兰静握拳,反驳道:“我杀人时也用脑子了!”
贺兰敬顿了一下,“我是说,你开始通晓人情世故。”
贺兰静在拓跋迟大婚当日跑了,身为狼主的她留下一封书信,去了冀州种田。她不是为种田而去,而是去了之后只能种田。
韩凛返京处理定国公的丧仪,商离本不想出现在洛阳,但她是韩凛的新妇,未来的定国公府的女君。贺兰静找不到人,却遇上找人种田的蔡稽。
“不会,不去。”贺兰静是真的不会。
蔡稽拄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我要不是找不到人,何至于找你。一看你也是不会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你看起来像是会做事情的。”
贺兰静的心火一下就上来了,“什么叫会做事情?种田,不会。”
蔡稽语气轻柔,他向来如此,即便是泰山崩于顶,语气也是淡淡的,慢慢悠悠,“不会可以学,没有谁天生就会。九娘不在,宁郡那边都是你拓跋氏的人,你正好可以过去帮帮我。”
“不会,不帮,不去。”贺兰静向来不受人指挥,除了拓跋迟和贺兰敬,至于蔡稽这个文弱的世家子,连锄头都拿不起来,还敢让她去种田。
蔡稽大手一挥,“既如此,贺兰狼卫请回吧,我这里不留无用之人。”
“你,你赶我走?”贺兰静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敢说她是无用之人。这可是犯了贺兰静的大忌!为了成为有用之人,她七岁就学会了杀人,只为了能帮到贺兰敬,不被他弃之不用,能一直与他这个唯一的亲人在一起,能帮他复兴贺兰氏,保住狼卫,成就拓跋迟。
她的人生只有两个人,一是贺兰敬,二是拓跋迟。除他们之外的人,都是可以杀的。可如今拓跋迟立国,都平城,贺兰敬受到重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贵。
她似乎也帮不了什么忙。
于是,她来到信都,蔡稽这个手无缚鸡之人的败家玩意竟然要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