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余知棠险些失眠。
次日曦光透窗时,她睁着惺忪的眼,扶着床,尝试踩落在地面。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看来也不用麻烦那位私人医生了。
当务之急,是离开前任的房子。
余知棠穿好衣服,沿着旋转式楼梯一路下行,刚踏上一楼的地面,忽然闻到一股馥郁的粥香。
她有些愣。
下意识望去,半扇玻璃门内,男人正侧对着她。袖口半挽,手中是一根大瓷勺。白雾腾起之处,是朦胧不清的眉眼。
或许是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男人偏过脸。视线在她的双脚停顿半瞬,转而抬起眉骨看她。
目光很平常。
话也平常,“粥快好了。”
平常得像是相处多年的夫妻。
余知棠眸光一颤,不合时宜地想起昨天夜里,男人那双宽大温热的手,以及那个近乎逾矩的晚安吻。
哪怕吻的只是额头。
她微垂眼,“不用了,谢谢昨晚的款待,我先回——”
咔嗒,清脆声落了桌。
她的话蓦地止在喉间,眼前是两碗盛满的粥。
男人拉开一把餐椅,语气平淡,“别浪费粮食。”
话到这步,她心绪复杂地应了。
洗漱,喝粥,加起来不到半小时。粥还是那个老味道,他总是习惯把粥煮得很烂。
这一顿早餐吃到最后,也没怎么尝出味道,反倒是装了满肚的乱绪。
余知棠拿起电量告罄的手机,转身和男人告别。
正要越过前厅,后面便响起步伐声。
“我送你。”
偏过脸,见男人不知何时走在她的身旁,距离不远不近。
余知棠只当做没看见。
出门的时候,地面还是湿的。
过了别墅外的大门,她正想说留步,一抬头,却撞上了林云珠张望过来的视线。
林云珠表情呆滞地望了眼俩人身后的别墅,又看了眼谢祈宥。
最后,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满脸震惊:
“你…你们昨晚一起过的夜?!”
……上午的阳光透过薄云,落在身上时依旧带着凉意。
刘林到达别墅的时候,余、林俩人已经走远了。
谢祈宥收回目光,上了车,去的是观信酒店。合作很顺利,和张总达成了一笔品牌联名项目。
回去的路上,他直面碰见一对举止亲密的男女。女的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是他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而男人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周永海。
他的眸光一下子冷了。
这时,周永海也看见他,面上僵了半瞬,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怀里的女人。
套近乎地笑:“怎么见了人都不打招呼?昨天让你回家也没回。”
谢祈宥没看他,大步流星地钻进了车。咣当一声合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