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袖而去。
打发了顾刚则,江书与崔皇后交代几句,便要去阿翘。崔皇后道:“现在人多眼杂,你如今明面儿上还是在禁足,本宫劝你今日晚些时候再去。”
不好给崔皇后添麻烦,江书应下。
阿翘伤的重,人如今便住在了太医院。崔皇后明明说她吩咐了人,好生照顾阿翘,可不知为何,江书心中,总是有几分不安。
只盼天能快点黑。
她一个人在偏殿中紧闭门户。
不一会儿,便听得轻轻的叩门声,“江妃娘娘,是我。”
沈无妄的声音。
江书开了门,“今日之事,还未谢过沈大人提点。”
是沈无妄提前告诉她顾刚则来了,她才做好准备迎战。
这次面对江书的道谢,沈无妄没有推辞。他看着江书,眼神深邃,仿佛一口幽深的古井,有几分莫测。
沈无妄:“娘娘可能容下官问个问题?”
“沈大人请讲。”
“娘娘知道昨夜那刺客是顾家人,也算捏住了顾家的把柄,却为何……”他顿了顿,在脑中组织了几次语言,依旧找不到贴切的表达,只能直言:“为何把这么好的机会,浪费在,要钱给那宫女上。”
江书一愣,“你偷听我说话?”
沈无妄呼吸一滞,耳尖竟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
他轻咳一声,别过脸去,试图掩饰。
可却把那通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耳尖,送到江书跟前。
“臣……并非是……并非是有意偷听。”
江书瞪圆眼睛。
都偷听了,还有有意无意的区别?
她一阵无语。
半晌后,才想起沈无妄的问题,“我只不过是要为阿翘讨回个公道。她为了我,以命相博,我不能辜负……”
“可她,不过是个……”
后面的话,沈无妄直觉并不好听,居然没干说出口。
江书笑了,“沈大人是想说,阿翘不过一个宫女,和我不是一样的人,我不必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
“说到底,不过是奴才。”沈无妄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黯然,“我……也一样。”
他的记忆中,自己无父无母,出身贫寒。
被爹娘卖进宫中做太监,却不知为何,身上并不干净……这么多年来,他谨守着这个要命的秘密,那些知道此事的人,全都死了。
可即便做到了内侍总管,也不过是这宫里,伺候人的下人。
怎么跟江书这样的主子娘娘相提并论?
可眼前女孩面上淡淡地笑容,不知为何……
有些熟悉。
好像他曾见过,曾日日都得见。
一阵眩晕袭来,伴随着后脑突如其来的剧痛。沈无妄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痛来得太过突然,沈无妄全无准备,不禁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