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将军虽然怒气冲天,惩戒起这些人的时候,却下意识的分了彼此。
鞭子雨点般落在降卒身上,自己本部的人和赵家军军卒却没有被波及。
降卒不敢抵抗,赵家军卒看的战战兢兢,连连向本部骑兵使眼色。
几个骑士虽然也怕张飞,但仗着自己是原本就跟着吕逸的九原旧部,终于壮着胆子开了口。
“三将军息怒,这些人虽偷偷饮酒,却也是连日里淋了雨水,又逢天冷屋漏,只为取些暖意,驱驱寒气,情有可原啊!”其中一个骑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张飞怒哼一声,叱道:“既是自觉有理,为何不来禀报本将军,却鬼鬼祟祟,私自行动!”
那人闻言,心里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是不想禀报吗?
这一路上,三爷您的心情就没好过,那脸沉的就像锅底一般,谁敢捋您的虎须,触您的霉头?
再者说,这酒也是意外发现,您一到这里就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的一溜烟跑了,上哪找您去?
当然,这些话是不敢当面说的,只能换了一副悔过的表情,说道:“三将军容秉,实在是我等御下不严,这些降卒又都松散惯了,一时还不明白规矩,您大人大量,念在初犯,还请宽恕则个,毕竟,罪不至死啊!”
几个降卒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张飞看着他们凄惨的样子,终于稍稍出了口恶气,停下了鞭子。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俺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张飞冷声说道。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三十军棍虽重,最多是皮肉再受一点苦楚,总好过三将军亲自下手,那可是生死难料。
那人刚要谢恩,张飞却一瞪眼,骂道,“俺说所有人,包括你们!”
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张飞却一视同仁,那人知道三爷脾气,不敢求饶,躬身领罚,讪讪退下。
地上的酒坛子七零八落的,看得三将军十分扎眼,一抬腿踹碎了其中一个,酒浆像瀑布一般顺着豁口汩汩涌出,瞬间酒香弥散,三将军喉头忍不住一动。
“若敢再犯,定斩不饶!”张飞不敢久留,转身就走。
只是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死死的勾住了他的魂儿,每一步迈出去都无比艰难!
三将军站在门口,右手紧紧的握住晃晃悠悠的门框,脑海中天人交战。
“啪!”
门框在他虎爪之下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军中物资紧张,不可浪费,你等先将剩余酒坛起出,送来大帐,不得有误!”三将军斩钉截铁的下了令,心里踏实又期待,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赵府再一次成了临时军帐,只是这次设在了偏厅。
三将军高据案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陆陆续续送进来的酒坛,竟然有二十多坛,在阶下堆成了一座小山。
张飞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喊来了当初跟着自己博陵破城门的部下,又叫上和自己一起守邬堡大门时的几个赵家军校。
众人不知道三将军夤夜召唤所为何事,等来到偏厅,看着眼前的一幕,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坐坐坐,都入座!”张飞红光满面,豪爽的笑着邀请大家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