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阙的地位,还真是够无力的。
一个宫里的公公都能踩在他头上撒野。
堂堂一个圣子府,那王公公来去自如,内室说进就进,真真是好大的官威。
几步上前有意挡在陆阙身前,沈南桑笑容明亮,不露心色:“王公公。”
“圣子大人、圣子夫人。”王公公笑的活像个奸臣:“皇上圣恩,赏赐汤药一碗。”
说着,他朝身后挥了挥手。
跟在后头的丫鬟立时端了碗黑糊糊的汤药上来,递到了陆阙跟前。
沈南桑看着那碗汤药,余光里,陆阙的背脊挺的笔直。
见他伸手要去接,沈南桑皱着眉拦下了他欲抬起的手。
“敢问公公,这是做什么?”
王公公笑意一顿,眉目中阴沉下来:“圣子夫人,这可是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您这……”
“王公公说笑了,这药不明不白的……”
“咕咚。”
沈南桑话还没说完,陆阙已经接过那婢女手里的汤碗,背过身,将面具推上,一口下去喝了个精光。
沈南桑:“……”
沈南桑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这人……还真是……
王公公看着那空碗,登时喜笑颜开:“哎!圣子大人好果断,咱家这也好向皇上他老人家交差了。”
大手挥退了那端碗的婢女,王公公朝着几人做了个礼:“良辰吉时不容错过,咱家也不多叨扰了,在此恭祝大人和夫人螽斯衍庆,如鼓琴瑟。”
陆阙戴好面具转回来,皮笑肉不笑,声音清寒一片:“王公公慢走。”
“你这人!”那群人前脚刚走,沈南桑转头急忙就去扒拉陆阙:“你快吐出来!你这人心真大,他给你什么你就喝,你是真不怕毒死自己啊?”
隐忍也不是这么个隐忍法不是。
陆阙疏离的拍掉沈南桑伸过来的小手:“无事,左右不是什么毒药,公然下毒杀人,他没那么愚蠢。”
沈南桑倔强的伸手掰过他的脑袋,一双好看的眉眼死死锁在了一起:“不是毒药那也不能乱吃,你这人怎么虎啦巴叽的。”
稚嫩的手指触碰到男人裸露在外的脖颈,陆阙的脸冷不丁红了半边儿:“沈南桑,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合乎理法……不是,啧,你下来点儿。”
沈南桑拉着他的衣领强硬的将人拽下来,掀开他的面具,鼻尖凑到他的唇角边嗅了嗅。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羞的陆阙腾然脸红,心脏那处狠狠一缩,气息都沉了几分。
沈南桑却丝毫不觉得这动作有什么不妥,小鼻子一耸一耸,嗅的分外认真。
她许久不曾接触药理,但只要不是什么复杂的……
“等等!这是!”
熟悉的味道落到鼻尖,沈南桑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那阉人真有意思,端了那药给你,螽斯衍庆这四个字,也亏他还说得出来。”
陆阙舔着嘴角,满不在乎:“嘴长在他身上,他要说什么,随他。”
“你还笑!陆显知你完了你知不知道!”
沈南桑面色凝固,她也是佩服这人的胆,喝药跟吃糖一样,明知那药有问题,眼睛都不带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