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沈南桑却不疯,她是想杀他,却也不会在眼下,不会拿自己拿见春和重山去冒这个险。
弃不勤他不配!
弃不勤的身影已经彻底融入夜色之中不见踪影,周围无数双盯着他们瞧的眼睛也在一一消失。
此时的风从街尾吹来,镶着花香,清新扑鼻。
奈何入了这是非之地,再香的味道也难免沾染上肮脏的血腥,浑浊不堪。
沈南桑的眼睛还盯着弃不勤消失的地方。
良久,里头走出来两个人。
一人直挺挺的走向不远处跪地的尸身旁,另一人则抬脚,迎着沈南桑的视线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沈南桑警惕的眯眼,重山和见春几乎是下意识就把她护在了身后。
那人自觉的在离沈南桑五步开外的地方停住了脚跟。
一席黑巾遮面,他不敢多看沈南桑一眼,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一枚玉扳指:“主子命属下将此物赠与姑娘,还望姑娘笑纳。”
沈南桑冷眼看着那枚冰凉没有没有生气的玉扳指,眼底的厌恶亦如看见弃不勤本人。
“我不收,他当如何?杀我?还是囚禁我?抑或者断了我的腿?”
那人的手段没有一个拉的上台面的,她太清楚了。
男人微微垂头,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主子说,不收,属下死。”
他不是在诉苦,不是在威胁,他平淡的仿若只是在陈述弃不勤的原话。
死与不死,他并不在意。
谁死,他也不在意。
弃不勤是疯子,他手底下的人也是。
都是群漠视生命,生杀凭心情的冷血玩意儿。
沈南桑只觉得恶寒:“既是如此,那你死吧。”
他的东西,她光是看见,便会觉得恶心。
沈南桑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人还保持着手举玉扳指的卑微姿态,没有开口挽留,甚至没有抬眸。
不远处的另一人才把那具尸体收拾了,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南桑走远,确定她不会再回头后,漠然的举刀,对着身边的同伴,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血迹染红的地面。
那枚翠绿的玉扳指也裹在了温热的血里,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风中的腥味浓郁到令人作恶。
沈南桑握着短刀一直走到街尾,面上情绪不变,心头没有一丝愧疚。
与她无关之人,是死是活,她从来在意。
只是,天意弄人。
她痴痴抬头,眼角的红消散了好些,嗜血的阴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去的悲恸。
古人诚不欺她,天意弄人,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