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一眼,这是症状。”
毒老头随意瞟了一眼,眉眼一扬:“哪个瞎了?”
“不是瞎。”沈南桑皱着眉纠正他:“只是看不清,应该是被大火熏伤了眼睛,我把过他的脉。
不过至今不愈绝对和他身体里的咒蛊有关,知道的我都写在纸上了,你帮着把药弄出来,过段时日我来找你取。”
“不帮。”
毒老头简简单单把纸上的内容看完,眉眼都没抬,举起酒瓶猛灌了一口,别过脑袋。
“你以为老子是什么救世济人的活菩萨?见个人就出手相救?”
沈南桑气闷:“他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也不救,我知他姓甚名谁?”
“他是我刚嫁的相公。”
“你相公面子好大?相公也……等等!相公?沈家娃娃,你嫁人啦?什么时候的事儿?”
毒老头儿愕然瞪眼,酒都忘了喝,手顿在半空,险些屁股一歪摔地上。
沈南桑指着身上的那身苗阴服饰,简单的介绍了一句:
“我相公,苗阴大洲的圣子,当年我阿娘把我托付给了太华国的洛将军,这些年我一直以他女儿的身份活着,前不久太华老儿赐婚,我便出嫁了。”
虽然,中间省略了许多,但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沈南桑觉得,这些内容那老头儿听得懂的。
“好你个沈家娃娃,你怎么能随便嫁人?你这不是……”
“哎呀哎呀哎呀,我现在就一亡国公主,无权无势还寄人篱下的,我能活着就是谢天谢地了。”
扯出身上那根银针还给毒老头儿,沈南桑看着外头的天,拉起毒老头儿就往外走。
“我这会儿急着回去,不便与你多说,你先送我出去,毒老头儿我知道你有本事,眼下我就靠着你了。”
“嘿!你这女娃娃,你啃老你良心不痛?”
毒老头儿嘴上嫌弃着,到底还是老老实实把人送了出去。
路上,他还黑着脸把口诀重新念了一遍。
站在竹林门口,他又从怀里掏了只形状怪异的哨子给她。
“拿好了,当年从羌崇带出来的那几只雪貂生了几窝小的,老子按照羌崇的规矩培养的,各个都能送信,比你阿爹养的那几只还精明。”
“谢啦。”
沈南桑接过哨子挂在胸前,脸上没什么不好意思,反倒眉眼弯弯,笑的粲然。
毒老头儿肯给这哨子给她,便说明他愿意帮她。
“快些走,跟你阿祖当年一样烦人,老子看见你沈家人就烦,一个二个都不省心”
毒老头儿一个劲的推着她,语气间,却显然多了几分暗哑与哭腔。
沈南桑没回头,大步跨出去,背对着他摆手。
“毒老头儿,你可一定得多活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故人,我看见你可开心了。”
“老子定然活的比你久!”
沈南桑走出去好远,背后那道视线才慢慢消散。
如扇的羽睫盖住了眼底的情绪,沈南桑淡淡勾着唇,小手覆在腰间挂着的,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个鼓啷啷的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