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四海自讨了个没趣儿:“难怪府里人人都说你只听小夫人的呢,这么看,你还真是。她不在你话都不说的。”
“说我什么呢?”
沈南桑才靠近,就听见四海说的那番话,好奇的间隙,凑到那马车夫跟前看了看。
“没有,杀。他,活着。”
重山小心翼翼的辩解,生怕被误会。【1】【6】【6】【小】【说】
沈南桑好笑的看着他:“你怎么总是动不动就一副这么害怕的样子,杀了就杀了嘛,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话音下意识的脱口,沈南桑后知后觉想起身后还站了个陆阙,立时转头,笑脸相迎:“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信吗?”
陆阙微微挑眉,戏谑一笑:“你怎么动不动就一副害怕的样子?杀了就杀了,我也不会说你什么。”
沈南桑:“……”
好一个陆显知,都学会鹦鹉学舌了。
她愤愤的撇头懒得搭理他。
“弃秋荧呢?”
“马车,里面。”重山神情有些古怪:“她一直,没有,反应,没有吵,也没有,闹。”
沈南桑闻声,不禁皱眉:“是晕过去了么?”
话落她就要去掀帘子,小手却在半空被人截住。
陆阙皱着眉看向三伏,薄唇微启,言简意赅:“你来。”
三伏应声,谨慎的走到一边,指尖抓住帘子的一角,心里默默倒数:三、二、一。
“唰。”
帘子被陡然拉开,里头的一切,一目了然。
弃秋荧一身墨色兜帽,大抵还是昨日那套。
她脸上的脓包比昨日好了不少,大抵是昨日虫子都被她引出来的缘故,弃秋荧脸上这会儿几乎瞧不见什么乱动的咒蛊抑或不曾孵化的虫卵。
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弃秋荧坐在马车里依旧像个无事人一样,甚至头都不曾抬过一次。
“三伏,能帮我把她的兜帽摘了吗?”
沈南桑不太想上手。
哪怕没了咒蛊和虫卵,她身上散发的臭味已经挡不住。
一股又一股,浓郁直催人呕。
三伏鼓起勇气,拿短刀的尾部挑起罩住弃秋荧整张脸的兜帽。
同一时间,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彻彻底底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她这是……”
“被做成傀儡了。”
陆阙和沈南桑默契的对视一眼,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居然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陆阙的眉头几乎拧成一个川字:“她这样,和死人无异。”
沈南桑忍着恶心,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还真和我猜的一样,我猜,她身体里的那些咒蛊,不出七日就能彻底占据她的身体。”
“她,她好像在哭!”
三伏离弃秋荧的身子最近,那具身子稍稍有任何的反应,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沈南桑闻声侧头看过去,果真瞧见一行清泪挂在弃秋荧的脸颊上。
她的眼睛依旧无神,身子坐的笔直,眼眶却在渐渐泛红。
眼看着眼泪流下来,她大抵是忍着剧痛,艰难启唇,一字一句:“救,我……救,救,我……求,你,们,救,救,咳咳,救……”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弃秋荧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黑血。
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滴落在她墨色的兜帽上,血迹很快和兜帽融为一体,几乎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