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醒来时,她脑子甚至恍惚,辨不清今夕是何夕。
看着头顶陌生的床帐,和飘忽在鼻尖,熟悉的清香,她足足愣了好几息。
消散的意识逐渐回笼,她瞬间反应过来,这里是陆阙的屋子!
可是,她不是在汤泉里泡着?怎的会在他的屋子里醒来。
“主人!”
见春在床边守着,见她睁眼,惊喜一瞬,眼圈立时通红。
“主人您终于醒了!您身子可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想吐吗?头晕吗?口渴不渴?身子疼不疼?”
沈南桑茫然的看着她,启唇时才发现,她的嗓子哑的不像话。
“你怎么也在这儿?”
干干说完一句话,沈南桑嗓子跟火烧似的,难受的要命。
见春忙去给她倒了杯热水。
沈南桑接过水杯一口闷下,靠在床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见春担忧的看着她:“主人您那晚受了凉身子发热在汤泉里昏倒了,是圣子殿下将您带出来,叫了誉先生给您把脉,您都昏睡了整整一日了。”
“受凉?”
沈南桑捂着脑袋坐稳身子,鼻尖萦绕的淡淡清香莫名安神。
难怪她那天泡着泡着脑子就昏昏沉沉,可是陆阙怎么会在?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完好的衣裳,小脸一红,忙抬头去看见春。
见春抿着唇,只一瞬就没了声儿。
沈南桑喉咙一紧,脸上的红晕愈发显眼:“他给我换的?”
这个‘他’是谁,显然不言而喻。
见春见沈南桑脸色不对,忙摆摆手:“也……不算……就奴到的时候,您身上穿着的是圣子殿下的里衣,您这身……是奴给换的。”
“有何区别?”
沈南桑燥红着一张脸,哪般都不顺畅。
她和陆阙这算什么?
不清不楚的,她不是又沾了莺娘的男人一回!
想想沈南桑都觉着头皮发麻。
“快快快,扶着我走。”
沈南桑掀开被子就要走,奈何这幅身子病后实在虚弱,她脚尖才落地,双膝便失了力道直直朝前跪下去。
见春骇了好大一跳,忙去扶她。
“主人您慢些,圣子殿下现在不在府上,他进宫去了,您不必觉得害羞。”
“害羞?”
这小奴真有意思!
她这样子,哪里像是在害羞?
她是完全不想和陆阙沾上关系好不好?
现在但凡和陆阙靠的近些,莺娘那张脸就会浮现在她脑海里。
羌崇虽不讲究一夫一妻,但是她阿爹阿哥钟情又专一。
且她见过不少宠妾灭妻的,二女侍一夫家宅都不安宁,沈南桑虽混了些,可她也委实干不出抢人家夫君的事情来。
起初嫁进圣子府,她也只当霄霄的生母过世,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与陆阙情感不和分隔一方之类。
可如今她眼睁睁看着那样貌美娇弱的小娘子躺在她日日生活的府邸之下,她清清楚楚的明白陆阙所爱另有其人,她自然不能再干这不道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