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答应了嫣然,娶她为正妻,便一定要做到。
大伯母这是想让我做不守信用的小人,大伯母未免太小看我了。”
姚韵儿对上他寒霜似的眼神,心如刀绞。
但是她能怎么办?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哪怕为此伤了母子情义,她也认了。
等以后,他入了仕途,见到了更好的女子,便能明白她的苦心。
她看向云非晚,眼神恳切,她相信,云非晚作为宋锦程的亲生母亲,一定会赞同她的提议。
果然,她一眼便对上了云非晚感激的目光,心下稍安。
云非晚点点头,拉住了宋锦程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程儿,你先别急着反驳,母亲觉得你大伯母说的有道理。
“你父亲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是万万都不同意的,若你父亲坚决不同意,那位嫣然姑娘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宋家大门的。
“你也别说为了娶嫣然姑娘,就出去自立门户的话,你知道,出了宋家的门,往日的公子哥们没人会认你。
“母亲知道,你重情重义,为了一个承诺,可以不要嫡子的身份,也要遵守诺言。
但是母亲也知道,你定然不愿意嫣然姑娘跟着你一块受苦。
也不会希望她因为你背负骂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云非晚一番话把什么都说了,既说出了宋锦程心里真实的想法,让他看清现状,也给了他台阶。
她知道,宋锦程不敢真的撕破脸,不过就是闹到了这份上,才有这一出。
现在她递了梯子,他就一定会借坡下驴。
宋锦程表情严肃,在听到云非晚说离开宋府,外头的公子哥都不会认他的时候,神情一下松动。
却还是碍于面子,没有立刻表态说话,随手端起一旁的茶杯,一口喝完杯中的茶。
云非晚见状,心中了然,继续道:
“程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定然不想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
母亲知道,你只是怕嫣然姑娘受委屈。
“那……便这样,她先以妾室身份入府,入府之后,母亲把执掌中馈的权力交给她,你觉得如何?”
“母亲……”
宋锦程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一府中馈,这是当家主母的权利。
母亲真的待他极好。
云非晚:“你总说那嫣然姑娘好,但到底我们没有瞧见,便像你大伯母说的,先以妾室身份迎她入府,相处一段时间,我们都认可她之后,你再抬她为妻也不迟。
“到那时,她再生个一儿半女,你把她扶正,再没有如此名正言顺的了,于你于她都是有好处的。”
对上云非晚慈爱的目光,宋锦程心中一阵暖意,再没有半分对峙的情绪。
他起身,退后两步,对着云非晚跪下,行了个大礼:
“多谢母亲成全,儿子全听母亲的。”
“好好,好孩子。”
云非晚落泪,伸手去扶,宋锦程就着她扶站了起来,被云非晚拉着坐下。
一旁的姚韵儿看着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心里像吞了一万根针。
藏在袖子里的手绞着帕子,几乎都要把帕子的丝绞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