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妙心则把她奉为偶像,跟着她爬树上房、逗猫惹狗、在祖宗的坟前尿尿…所以,陈章妙心的调皮不是自成一派的,而是师从这位大表姐。
上学后,游悠照旧调皮捣蛋,成为他们四中有史以来第一个在烈士陵园因为聊天声太大被工作人员当场批评的学生。
如果宗川流提前见识过游悠在那些年干过的“好事”
,就不会对陈章妙心小时候的弄鬼掉猴失惊打怪了。
然而,在游悠进入水厂以后,陈章妙心就发现她变了,逐渐从假小子变成了大美人,当然,游悠本来就漂亮,但跟陈章妙心一样,属于美而不自知那种。
但现在的她,不化妆绝不出门,本来就173CM了,还高跟鞋不离脚,喜欢的东西不再是奥利奥,而是迪奥和奥迪。
为此,她更加频繁地周旋于领导们的酒局,替领导挡酒,又为了不被占便宜,私底下疯狂锻炼酒量,回回在酒桌上喝趴众人。
别人忙着勾心斗角,她只需提高酒量,便能甚至加薪,大杀四方。
一开始,她还挺得心应手,可两年下来,她就麻木了,感觉自己不是在工作,而是泡在了酒坛里。
尤其是最近发生的这两件事,让她如梦初醒,而再次听到陈章妙心叫她“空中飞人”
时,更是恍如隔世。
“我飞不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对陈章妙心发自肺腑地说:“我的遭遇,是大环境所致,也是我自己的选择错误。”
“当初,我应该留在成都,再苦再累,总好过现在这样,被折断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了。”
“二妹,别回来,更别回水厂,不要走我的老路!”
她的双眸闪着光,那是一种深陷泥潭无能自拔,却又对站在泥潭边上的人发出警告的光……
跟游悠吃了个午饭,又逛了一下午街后,陈章妙心才折返回家,路上,她反复想着游悠的那句话——地方小闲话多,我估计要当老姑娘了。
说这话时,游悠的脸上有无奈、有讽刺,还有些释然。
“以后别人介绍对象肯定都不带提我了,我终于可以摆脱相亲这件麻烦事了。”
“那就单着呗,像我姨婆那样不也挺好。”
陈章妙心安慰道。
“我不是说了吗?地方小闲话多,你姨婆这些年,恐怕听闲话耳朵都听起茧了吧?”
游悠苦笑,“但她跟我不一样,我爸妈都还活着,如果他们被人长期指指点点,尤其是我爸,估计得气出病来,我不替自己想,也要替他们想。”
“要是我当初没那么懒,肯吃苦,就留在成都打拼,管我是被甩还是被开除,闲言碎语都很难传回自贡。”
“二妹呀,我已经被禁锢在这个小地方了,但你还有选择。”
……
“我还有选择……”
回想着游悠那些话,陈章妙心思绪如潮,闷头上楼的时候,险些与人撞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好在对方及时避开,同时还不停道歉。
陈章妙心抬头一看,是一张生面孔。
30岁下上,挺帅挺潮,不像是小区里哪户人家的亲戚,尽管是操哥打扮,但很有礼貌,刚才明明是陈章妙心没看路,他却先开口道歉。
“咋了?”
就在陈章妙心想摆手说没事的时候,李阿姨的声音倏地从楼上传来,随即便听那名男子说:“我差点干莽事撞到个妹儿。”
“哦?”
李阿姨下楼一看,“是妙妙呀!”
“李阿姨。”
陈章妙心向她莞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