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虽然十分疲倦,可他知道酒后吐真言的道理,现在是同易主任好好交流的时机。
“怎么样,易主任,喝点酒不妨事吧?听说你的酒量在分行可是前几把交椅的。”
易光虽然脑震荡后遗症未消,脑子却异常清醒,“闻行长玩笑了,我可排不上号呀。”
闻哲目光一闪,“据说在我们长宁分行,喝酒挺有讲究呀,有什么门道?”
易光岂能不清楚,闻行长一脑门的官司,哪有闲听你扯酒话?
他是要摸摸分行人事情况的脉象!
易光连敬闻哲两杯,“喝酒嘛,话就多,都是酒话。”
闻哲知道,这是个聪明人。
“我们分行呀,原先的六位分行领导,除了邱行长外,都能喝一点。
但酒风不同,所以‘酒阵’就不同。”
“‘酒阵’?”
“呵,就是喝酒时,每位领导都有自己的特点和队伍嘛。”
闻哲一笑,说:“对,喝酒统一战线。”
敬了易光一杯,以示鼓励。
“我们分行食堂的大师傅呀,总结的好,说是六位行领导,是‘六方五国演义’。”
“编些顺口溜挺好玩的,比如‘老沙老沙,嘁哩喀喳;遇见王景,假装清醒;老欧老姜,粘住就香;邱虹邱虹,高冷从容。
一如一如,屁都不如。
老安老安,只求平安。
’”
“拆开了就明白了。”
易主任见闻行长望着自己,就摇头晃脑的显摆,
“老沙老沙,嘁哩喀喳。
说是这老沙喝酒霸道,当然,分行的工作上也霸道。
大事也是他自己说了算。”
闻哲同沙濠接触的少,见面也只看到他笑呵呵的样子,和蔼可亲的。
就问:“比如?”
“大到干部任用、大额贷款审批,小到什么后勤上的物资供应,他全说了算。
别人要是多说了,就是捅马蜂窝了。
在分行,老沙只给欧阳行长面子,但也有限。”
“又比如风险部的人经常说,‘天不怕、地不怕,就老沙打电话’。”
闻哲一愣,笑着说:“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沙这个人,在外头朋友多。
人家要申请贷款的,他喜欢拍胸答应。
不少是在分行风险部的贷审会上被否决的,或者微弱多数票通过待重新审议的。
“老沙就会打电话,严厉责问那些贷款审批人员,为什么反对。
不只打给负责人,贷审成员他全都打电话。
你说,让人家风险上的人怎么独立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