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遂突然开口,他上前一步,直接用衣袖去擦拭那块大理石的墓碑,“少爷,还记得这些吗?”
“记得。”
唐北尧在身后静静地答。
他当然记得。
这里躺着的人,于他而言,是宛如亲生兄长一样的存在。
他记得唐玦!
他更记得小时候,齐遂也像兄长一样照顾过他……
“应该派个人专门照看这里的。”
齐遂躬身下去,又徒手去扯那些枯黄的草,执意要把墓地的一周都清理干净。
唐北尧没接话。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他忙碌,半晌,才低声叫了一句:“……馒头哥。”
他的眸光很淡,眼底有复杂,也有期盼。
他在追忆过去。
但同时,他也有规劝……劝齐遂悬崖勒马。
齐遂显然没听进去。
这个称呼,只是让他的身形明显一僵,但顿了顿之后,他便继续卖力地拔那些杂草,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个。
“很久以前的绰号了,少爷不提,我早忘了。”
他语气平静地接话,每一句,都似尊卑分明,满满的都是疏离。
在唐北尧看不到的视野范围内,齐遂勾了勾唇角,兀自苦笑。
馒头哥?
他早已不是那“两个馒头便满足”
的热血青年了!
现在,他有他想做的事。
“少爷这些年很有出息。”
终于拔完了那些枯草,齐遂站起身来,脸却还是朝着墓碑的方向,不知道这话是对唐北尧说的,还是对唐玦说的,“公司的生意,都做得很干净。”
“……洗白了大半个唐家,也巩固了自己的势力。”
“我是找不出什么纰漏了……”
“……很正规。”
……
唐北尧在旁边听了一会儿。
然后,他同样上前一步,同样用不知道具体和谁说话的口吻:“这几年唐家那几个旁支很稳定,也全靠馒头哥坐镇镇压。”
“这两年,压制得很好……”
齐遂却握紧了拳头。
唐北尧的话,让他的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所以在唐北尧继续之前,他陡然出声打断:“可惜,这些他都看不到了!”
他的语气有些恼,有些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