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惊抓狂,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悦。
倒是一旁的云小樱看不下去了,冲到傅子墨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墨……你这么看着人家夫人,人家夫人会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妇人的名节可比性命还要重要……”
“本王做什么了?”傅子墨挑了挑眉,甩开了她的手,“本王只是觉得夫人的眼睛像极了本王的一位故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
“人家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夫人别扭罢了。”云小樱甜甜的笑,看上去没心没肺,又问道:“对了,墨,你怎么来了?”
“怎么,本王去哪里,要向你报告吗?”傅子墨冷冷的语气一出口,让云小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脸上一红,眼中多了一股子埋怨。
见她吃瘪,最高兴的就是萧长月了,见云小樱碰了钉子,她萧长月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赶紧招呼着傅子墨坐,“王爷来得可真是凑巧,吴氏正要给我们将趣事儿呢。”
傅子墨倒是没有拒绝,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哦?那本王到还真想听听吴氏能讲出什么故事来。”
秦落烟真是撞死的心都有,面对傅子墨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只能重新坐下,然后从头开始讲,“话说这花家住在一个偏僻的村子上……”
当她讲到花木兰扭转了战局关键的时候,云小樱却凉悠悠的开了口,“夫人讲得不对吧,哪怕伪装的再好,一个女人混进军营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事!军营里又不是每个人一个房间,都是睡得通铺,不可能不被发觉的。再说了,这种混在男人堆里的女人,一定也是粗鄙不堪的,哪有男人会喜欢啊。夫人真会糊弄人。”
秦落烟叹了一口气,道:“云姑娘,我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也许有很多地方是雷同的,但细节上肯定不一定完全正确,您只是听故事而已,如果要将故事当成史实来研究的话,那您应该进翰林院了。”
“我就是说说而已,战场杀敌这种事,哪有女人能做到的,唉,故事也就只有故事了。”云小樱似乎故意和秦落烟唱反调。秦落烟知道,这是不满先前傅子墨看她的那一眼了。
萧长月难得的和云小樱站在了同一边,也嗑着瓜子闲悠悠的道:“可不是,我也觉得女人嘛,以夫为天,将丈夫和公婆伺候好才是作为一个女人的头等大事。”
秦落烟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被这个社会的等级观念和男权观念折磨得快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说:“以夫为天?为何是以夫为天呢?你们可有想过,男人们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不过是男人们没有给我们机会而已。在社会的最初期,女性的地位是高于男性的,后来朝代更迭,女性的地位才被渐渐弱化了下去,在将来的某一天,这样的地位变化也一定会重新变化。”
“你在说什么啊?”云小樱放下手中的蜜饯,一脸嫌弃的看向她,“夫人这话可真是大逆不道,得了,我看啊,故事你也不用讲了,这种女尊男卑的话说出去没治你罪都算你运气好了。”
萧长月也无法理解秦落烟的话,不过看秦落烟的眼神也轻视了几分,在她们这些贵族女子中,只有最底层的卑贱农妇才会嚷嚷着和自己的夫君平起平坐。
两人都有些兴趣缺缺,而且,两人对秦落烟的排斥都出奇的一致。
女人们对另一个女人的排斥,无非是源于男人的欢喜而已,她们能感觉出傅子墨对秦落烟的兴趣,所以赶走秦落烟就盛了她们共同的目的。
“好了,我也乏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那天得了空再让夫人来夫人给我们讲讲故事。”萧长月这么说是有赶人的意思了。
秦落烟是个识趣的,立刻站起身准备告辞,可是她还没转身,就听傅子墨淡淡的声音传来。
“夫人留步。”傅子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视线却像是没有焦距,似乎透过她看向了远处,“夫人的家乡是在哪里呢?”
秦落烟一惊,心中有些忐忑,犹豫了一下,道:“说出来王爷也未必知道,我的家乡在云城一个很偏僻的村子里。”
“云城。”傅子墨低低的呢喃着这两个字,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邃了些,“本王倒是对夫人的想法有些好奇。夫人坐下陪本王说说话吧。”
“呃……”秦落烟实在不知道这傅子墨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如果他认出了她,断然不可能是如此平静的态度,若说没有认出他,那他的态度又过于反常。
见她疑惑,傅子墨又道:“不瞒夫人,本王有一位朋友和夫人是同乡,她的想法就和一般的人不一样,所以我想夫人既然是我那朋友是同乡,那兴许能通过夫人了解一番的想法。”
秦落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当然能猜到,傅子墨口中的那个同乡就是她自己,“王爷可能不知道,我们那村子偏僻得很,比云城其他地方的人都要落后,我的想法不一定能代表您朋友的想法呢。”
“说说也无妨。”傅子墨示意她坐下。
秦落烟不得已,又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你们那里,是一夫一妻吗?”傅子墨突然问。
秦落烟心中一咯噔,脸上接着笑,“我们那村子小,又都是穷人,哪里有人富到能娶两个媳妇?娶上一个就不错的了,所以都是一夫一妻的。”
这回答算是天衣无缝了吧,秦落烟这么想着,小心翼翼的去看傅子墨的表情。
空气变得有些沉默,院子里很安静,许是傅子墨的异常让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所以竟是没有人敢随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