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儿子带走了他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赵大壮挥舞着拐杖打伤了好几个村委工作人员,最后叫来公安同事把他摁住,警告他不服从安排就把他抓进去吃牢饭。
侮辱知青同志,虐打及教唆儿童犯罪,够他关几年的了。
赵大壮这才知道怕了。
这年头,吃牢饭对平头百姓来说是很有威慑力的惩罚手段。
赵大壮一下“无后”
,他脾气又不好,人家好心去给他送饭也得受他冷眉冷眼的骂。
渐渐地,即便是亲戚也不想上心。
想起来的时候给他送一碗剩菜剩饭,想不起来或者过了饭点没吃的就算了,懒得专门为他折腾一顿。
杨安茹在来给他复诊的时候差点没被屋子里的臭味熏死,跑到院子外的大门口扶着门框狂吐。
赵大壮很平静,眼神阴鹜,冷冷看着她。
但杨安茹知道这是个平静的疯子。
她从药箱里拿出口罩,浓浓的药香充斥在她鼻子里她才好受一点。
“十里八乡都传杨医生人美心善,没想到还是会嫌弃我。”
“不是的赵大哥,你别误会,是卫生队要求看诊都要戴口罩,我刚刚是一时忘记了。”
“哦,还有这种规定。”
“是啊,前天刚发下来的文件,不信的话我下次跟队里申请让别的医生来给你复诊,你问问别人就知道了。”
“不用了,我相信杨医生,就喜欢杨医生,不要别的医生。”
杨安茹强忍着恶心弯了弯眉眼,“那我现在给你看看腿上的伤。”
赵大壮腿上的外伤几乎已经愈合,只是被打断的膝盖骨还会时不时疼得他直冒冷汗。
杨安茹给他换了药,重新包扎好。
“赵大哥,我托关系给你找来最好的药,你一定能早日康复。”
赵大壮眼中闪过狂喜,紧紧抓住她的手,“真的?我的腿还能好?我还能下地走路?”
“走是可以走,要像以前那样正常行走是不可能了。”
被打断的骨头会错位,会长歪,至于最终会歪到什么样的程度杨安茹也没经验,没办法确定。
赵大壮抓住她的力道更加重了,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疯狂。
“能走就行,能走就行……”
只要他能下地,能出门,这些看不起他看他笑话的人,还有不好好照看他的人,他都会一一算账。
杨安茹没能从他手中挣扎出来,疼得直皱眉。
“赵大哥,你抓疼我了。”
赵大壮这才后知后觉,松了手劲却没有放开。
他粗黑的大手把细嫩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慢慢揉搓。
“杨医生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老赵无以为报,不如就学那戏文里说的以身相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