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夏羽问道。
“也不算违反规定,只是我告诉您,要做好准备,昨天沙市棉纺厂的种植专家就到了,我听他们的口气,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
小郑眼中有一丝担忧,现在他已经彻底把夏羽当成自已人。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只知道其中一位江南农学院的教授,据说是沙市棉纺厂的顾问,还带着三名种植专家。”
夏羽被吓得脸都绿了,甚至想掉头回去。
开玩笑,江南农学院的棉花栽培专业,在全国都是领先的。
莫非沙市棉纺厂请出了那位大神?
那自已这点有限的种植技术,在他面前,确实不够看。
现在路程都走了一半,真的是进退两难。
算了,硬着头皮上吧,真见到那位大神,少说话,多听就是了。
认个怂,也没什么。
凭什么自已重生,就的顺风顺水?
赢不了就赢不了,大不了老子去买高价棉花。
他已经不抱希望,在脑海中开始盘算,哪里的棉花基地距离近、产量高,能让棉纺厂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
丑媳妇终须见公婆,该来的始终会来。
不久后,军山棉花基地还是到了。
今天骄阳似火,将军山劳改农场棉花种植基地烤得酷热难耐。
这里一望无际,都是棉花的海洋, 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大部分棉田依旧是一片葱郁的绿色海洋,棉株挺拔,已然长至齐腰高度,墨绿的叶片在烈日的强光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
而在不远处,有几块棉田却已悄然迎来出絮期,洁白的棉絮从棉桃中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像是冬日里的雪花,星星点点地散布在枝头上。
这些棉花已经开始分片采摘,一群身着统一灰色囚服的犯人,正在干警们的带领下紧张劳作。
他们背着竹篓或提着编织袋,机械地采摘着棉花,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脖颈不停地滚落,却没有人敢停歇。
那个年代,采棉花只能靠手工,一个犯人每天需要采80斤棉花。
什么概念?每个人最少需要摘棉桃2万个。
累死人,在很多时候,只是形容词,但在这里,却是名词。
夏羽前生进过监狱的经历,但他是高中生,正好监狱和棉纺厂合作,因此学到了机修的本事,吃的亏不算多。
后来,他兜兜转转进入棉纺厂,从机修做起,一路做到厂长,最后创造了自已的商业帝国。
现在,他看到劳改农场,不禁感叹万千,要是自已选择错误,说不定也是这群人当中的一员。
在夏羽感慨万千的同时,另一块棉田,则是一堆人围在一起,对着一大片病怏怏的棉株指手划脚。
一名大腹便便、身穿蓝色短袖衬衫的中年人,拍着胸脯保证:“蓝科长,您还不相信我吗?我们江南农学院,是全国最早成立棉花栽培专业的,每年发表的论文都有10多篇。
我是谁?我是棉花栽培系的系主任,你也不打听打听,哪篇文章没有署我周文强的名?”
一旁陪同的,正是穿着绿军装的劳改农场生产科科长蓝长剑,他陪着笑说:“那是那是,您周教授的大名,我们是早有耳闻的。”
周文强怒道:“那你们还找一个无名小辈,来拉低我的档次?我周文强在全国农业讲座,可是坐主席台的人,你们这是对我的侮辱。”
蓝长剑点头哈腰:“您见谅、您见谅,这小子有一些关系,是领导交待的任务,我们也不好做。”
“那好吧,既然如此,你叫那小子过来,我就指导指导他。”
周文强盛气凌人、昂首挺胸、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