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墙角的水缸后藏了一个人。
长了一脸的络腮胡。
此人可能是蹲久了,站起来往前踉跄了几步。
“呀!”
林隽失声叫了出来:“这不是喝自己的酒玩自己的女人没有错的那个人吗?”
络腮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
上回帮他说话的小鬟偷偷挪到董兴勇身后,轻声央求。
“董公子,请您别杀张骁生!他一死,镇上好几户失去儿子的老人就没人赡养了。”
“其实,他就是个可怜人,每晚只知喝酒灌醉自己,根本不晓得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小鬟的话,让董兴勇有些愕然。
赡养好几户失去儿子的老人?
这种事情一般人做不到。
张骁生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地,拱了拱手,“公子,您敢带人挑了玄武阁,就是个做大事的好人……”
“我是怎样的人,不需你评论。”董兴勇言语淡淡,“少啰唆,有话直说。”
张骁生心想,这果真是个痛快人,不枉自己蹲守了一晚上。
深吸了一口气,道:“在下想求公子给指条明路。”
董兴勇“嘁”了一声,微微垂眼,“我也想别人给我指条明路。”
转身要走。
张骁生心中一急,双膝着地,趴在地上磕头。
“我是前朝军士,侥幸留下条烂命,原想醉生梦死度过此生。”
“见了公子昨晚的义举,着实令人敬佩。我……我想跟着公子,从此鞍前马后唯首是瞻。”
董兴勇头也没回,举起手晃了晃:“我不要随从。”
“可您的店铺里不是在招护院吗?”张骁生不甘心,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连忙追了上去,“我也是修士,炼气期六层。”
董兴勇仍是脚步不停,“那自己就去试聘咯,找我做什么。”
张骁生狠了狠心,道:“我是前朝军士……”
“前朝”两个字被他说得很重,就差没划重点。
董兴勇顿足,转过身去看他。
“前朝军士怎么了?比别人多长个头?”
“不是……”
张骁生不知怎么回答。
前朝的将士,若是普通士卒倒没什么。可他不同,没被当朝皇帝赐死就已经很好。
眼看着董兴勇的神情变成不耐烦,似又要转回身,他鼓起勇气:“……我是前朝武德将军。”
“五品官阶啊。”董兴勇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剑灵,“跟他比比,只要能挨得到他,就算你赢了。”
“啊~~”张骁生看向一旁抱臂而立的清冷少年,心凉了一大截。
跟闯玄武阁地宫的大英雄比?
我可能赢吗?
但有比试的机会,总比一点机会都不给强。
遂咬牙应下:“赢了,您就收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