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樊守常家日子困难,帮两把手也是应该的。
几家亲戚一凑,短时间内倒是整出了个像模像样的场子。
这边整好了,樊守常和樊守正那边又是不欢而散。
村子里只有几家安了电话,一般借电话都是要收钱的。
看在丧事份上,主家就没收樊守常的钱。
只是电话拨通了,兄弟俩说不了两句就又吵了起来。
樊守正说他忙,又说回来要时间,赶不及下葬。
他叫他哥樊守常处理母亲的丧事,赚的钱也归樊守常。
这话说得樊守常无名火起,当即就骂了回去。
谁赚钱了,谁指着丧事赚钱。
樊守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亲妈死了都不回来看一眼,还污蔑别人挣白事钱。
两句话一顶,樊守正也破了防。
做弟弟的掏出八百年前的旧事,指责做哥哥的就是爱钱。
不然当年怎么会见死不救,宁愿看弟弟坐牢也不愿掏钱赎他。
两兄弟各说各的理,没两句就对着吼了起来。
最终,樊守正也没说到底回不回来。
不管他回不回来,丧事还是要接着办。
周梅花在老屋里停了三天,在最后一天的中午埋进了樊家的坟山。
说是坟山,其实就是自家地里的一小片坟堆。
埋进那里,活人平时耕地做土的时候还能跟死人说两句。
细论起来,倒也算是带着些封建底色的人文关怀。
等葬礼结束,樊守常先结了肩夫的钱,又还了棺材的帐。
再总一总各项支出,这样一算,收到的礼金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他带着樊小周回了自己家,叫两个儿子带着弟弟。
和樊家老屋一样,樊守常家也是那种简陋的土砖房。
人住着没啥问题,只是蛇虫鼠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而已。
樊小周住进的第一天就和一条菜花蛇打了个照面。
他也不害怕,两只手拎起蛇身就把它丢了出去。
倒是两个堂哥被吓得面无人色,呼天喊地的出去找妈。
樊老大媳妇—刘巧娥和她男人一样,也是个木讷的人。
遇到事情的时候,她要先楞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处理。
这次也是同样。
等刘巧娥跑过来的时候,蛇早已爬没影了。
周周坐在门槛上,安静地拿着一张旧报纸看。
六岁的他还没上过学,也没认过字。
但今生的文字和记忆中的很多文字都有相似,所以他大概能看个半懂。
报纸上的老新闻没什么意思,都是些空泛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