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若芙轻轻颔首,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让人去打听说是裴家大姑娘是落水而亡的,殁时才八岁,如今已过了十几年。
这事若是真的是临安公主所为,她彼时不过六七岁,她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她当真心狠手辣了。
“妹妹在裴府过的可好?”
岑卿尘与岑若芙一同坐在湖中的亭子里对弈,这是他们在府中最常做的事情。
岑若芙见哥哥的棋子都快被自已吃光了,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裴家人待我都不错,过的也自在。”
岑卿尘如竹节般修长有力的手执起一颗圆润饱满的黑子落在棋盘上,垂着眸子问道:“他待你可好?”
岑卿尘虽未直接点明他是谁,岑若芙心中明了,抬眸瞧了一眼认真下棋的哥哥,轻声道:“大人端方有礼,待我也温和,哥哥莫要担忧。”
岑卿尘怎能不担心,她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同样,他也觉得有愧于她,若是自已没有出城,而是陪着她一起,便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芙儿,你年纪小,心思又单纯,裴韫礼不是好归宿,你万不可动心。”
岑卿尘顿默了半晌,这局棋的胜负已出,男人的声音温和纵容却也沉重。
不可否认,裴韫礼名满京城,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京城许多姑娘都爱慕他。
但他对裴家大公子与临安公主的事情也早有耳闻,那般执拗的一个人如同能容下其她的女人。
岑若芙落下最后一颗白子,明亮皓然的眸中氤氲着明媚坚定的光辉:“哥哥放心,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岑卿尘看着坚韧又沉稳的少女,她的笑容实在耀眼,却让岑卿尘良久无言。
她好像变了,不再是那个哭着鼻子喊自已帮忙的小姑娘了。
可不论怎样,只要她好就够了。
公主府。
男人坐在宽大的桌案前看着书册,屋内虽然极为宽敞,也十分简洁,寥寥无几的东西让人感觉十分空落。
男人拧着眉头,虽瞧着手中的书,目光却涣散着,显然是出了神。
裴韫礼拧眉沉思,他每日下朝都会去裴府,她总是冷冷淡淡,客气又疏离的模样,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他虽住在公主府,但自从搬回裴府后,再也未见过临安,两人住得远,平日里见不着。
他的心却也越来越平静,早就没有了从前的炽热和执着。
只是与她的婚事是陛下亲指的,和离并非小事,还需从长计议。
正当他出神时,苍栩一身黑衣从门口进来了,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行礼,声音庄重却又带着丝丝缕缕的欣喜:“属下参见大人。”
裴韫礼回过神,放下手中的书,微微蹙眉轻声道:“起来吧,何事?”
自从那日与岑若芙不欢而散后,他便派苍栩暗中保护她了。
“回大人,夫人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