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韫礼是真的没想到李纾宁会这么疯狂,竟敢真的做出伤害自已的事来。
来不及多想,冲到李纾宁的面前,一把接住快要摔倒的女人,厉声道:“快去找府医。”
屋内瞬间闹哄哄的,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坏了。
“衡之,你······你可满······意了?”
李纾宁艰难的弯弯唇,声音都带着痛苦,如同儿时那般喊着裴韫礼,此刻的她褪去一身矜贵与凌厉,再也没了往日那般剑拔弩张,只剩脆弱与无奈。
裴韫礼有些手足无措,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伸手替她按住那不断流血的伤口,艰难的安慰着:“别说话,临安别说话,府医很快就来了。”
李纾宁的目光开始涣散,感觉身体慢慢失去力气,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疼,疼到身子都麻木……
果然,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唯有眼前那人的担忧被真切的看在眼里,李纾宁弯弯唇,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
一个干净的帕子出现在眼前,裴韫礼抬眸看去,少女的眼睛是全是惊慌与担忧,眼圈很红,裴韫礼抿了抿唇,接过帕子按在女人的脖子上,轻声说了句:“别怕,乖乖待在这里。”
说罢,裴韫礼一把抱住女人起身快步朝着外面去,神色焦急,待岑若芙再次抬眼看去的时候,只剩男人衣袍的一角留在转角处。
屋内还有尚未散去的血腥味,方才闹哄哄的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人都退出去了。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陛下怪罪下来……”
云梦到底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心里不免有几分害怕,脸上染上了几分不安。
岑若芙仍然看向门口的方向,沉默了半晌,这才收回目光,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眸中带着沉思:“倒是小瞧她了。”
临安公主在驸马妾室的院子里自戕,不论是什么原因,旁人只会觉得是临安公主在她这里受了委屈,一切都会怪罪在她的身上,甚至会指责裴韫礼宠妾灭妻。
届时陛下怪罪下来,连裴韫礼也难逃其咎,毕竟临安公主到底是云国金尊玉贵的公主,而裴韫礼是陛下亲近的臣子,只有将一切过错都归咎到她这个无伤大雅的妾室身上,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但她如今有最大的筹码,李纾宁的目的和她的一样,都是想让她住进公主府的,何况她相信裴韫礼会护着她的。
不管怎样,她想要的目的都达到了,只是怎样要怎样才能让裴韫礼对她的愧疚和爱最大化才是她要考虑的。
她并不是不能忍辱负重的人,李纾宁是公主,再怎么样也比她要尊贵些,她若是连这样的认知都没有,才是真愚蠢。
“云梦,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我们也阻止不了。”
“但我们不能乱了阵脚,不要因为没发生的事情害怕,懂吗?”
岑若芙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可眼里却带着几丝警告,声音不似往日般温柔,却让人感到压迫和威严。
云梦此刻也反应过来了自已的失态,眼中浮现深深的懊悔,抿了抿唇,一脸歉意的看向岑若芙,坚定道:“夫人,奴婢知错。”
云梦和云舒都是从小陪着岑若芙一起长大的,她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事而去怪罪她。
往日云梦行事也是极为稳重,今日恐怕也是吓到了,不过往后这样的事情恐怕少不了。
可她若是连这种小事都感到害怕,那也不必留在她的身边了。
“走吧,去向临安公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