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年说的是因为偷偷抽烟晾了他一个月,不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他的那件事情。
陈之倦却以为是酒吧那件事。
他喉结滚了一下,涩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连说了两句对不起,第三句却被沈商年堵住。
他抬手捂着他的唇,弯着眼睛,眼珠明亮漆黑,“没关系,原谅你了。”
陈之倦怔住。
他久久没有动,沈商年的掌心带着很重的橘子皮的味道,刚刚估计吃过橘子。
陈之倦抬眼看着沈商年。
沈商年喝醉了,眼尾一片明显的绯红,这种红越发衬得他脸颊瓷白,他慢慢松开手,倒了杯酒给陈之倦,“喏,喝了就原谅你。”
陈之倦侧过头,呼吸了两下,等情绪平复了才转过来,他接过酒杯,“这么容易就原谅了?”
沈商年意识有些涣散,态度很执拗道:“别人不行。”
他认真地看着陈之倦,“只有你才行。”
旁人跟他无关。
这个世界上,从小就对他好,给他讲故事管着他惯着他,陪他一起长大的,只有陈之倦。
再无旁人。
陈之倦喝了一口酒,这款酒入口时竟然有些涩。
然而酒里的那点涩,完全比不上他心脏泛起的涩,苦涩中裹着几分甜。
陈之倦平日里不沾酒,那天晚上喝了几杯就醉倒了。
孙鹤炀也喝大了,但是勉强保持住清醒,他开了两间房,一间自已住,一间给沈商年和陈之倦。
沈商年虽然没有孙鹤炀那么清醒,但是勉强还能站住,陈之倦直接昏过去了。
他艰难地扶着陈之倦进了房间,一边喘着气一边嘀咕,“你现在怎么这么重了?”
明明他是能抱得动陈之倦的。
沈商年能抱得动陈之倦还是上大学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陈之倦是个好学生,平日里虽然有锻炼,但是不算很多,身形带着少年人的清瘦,反倒是沈商年这种到处跟人打球到处跟人打架,不学无术的比较壮一点。
沈商年把陈之倦往床上一丢,自已跑浴室里刷了牙洗了脸,又找出一条新毛巾。
毛巾打湿,擦了擦陈之倦的脸颊。
帮他简单擦完脸后,沈商年把毛巾随后一丢,盘腿坐在床上。
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落在陈之倦的脸颊上,嘀嘀咕咕道:“陈卷卷,你怎么长变样了?”
他还以为这是高中,他们都十几岁的时候。
沈商年的食指戳了戳陈之倦的眉毛,又戳了戳他高挺的鼻梁。
明明还是那个长相,但是就是感觉不对劲。
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沈商年的手指最后落在了他淡色的薄唇上。
很软的触感。
沈商年像是戳果冻一样,戳了半天,最后硬生生把陈之倦戳醒了。
男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继而睁大,他的眼神不甚清醒,还以为是个梦。
沈商年就弯着腰,跟他对视,对视的时候还歪了歪头,唇边翘起一个笑,“卷卷……你的嘴唇好软啊,比棉花糖很软……”
陈之倦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他以为现在是梦。
他以前做过很多这样的梦。
于是陈之倦静了两秒,坐起身,双手捧着沈商年的脸颊,低头吻住了他柔软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