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只折磨你,一个人?”
“疯子,洛云清你这个疯子!
!”
是啊,他疯了。
再没有人能拴得住他。
“放心,你们不会死,死了多没意思。
我要你们,好好活着。”
带着这张千疮百孔的脸、残缺不全的身体,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
血珠溢到手上,洛云清嫌恶地丢开人。
先仔细擦干净了手,点亮手机屏幕,界面显示“110”
,已通话七分钟。
“事情就是这样,位置定位到了吧,我就不说了。”
不等接警员出声,洛云清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转而,小心珍重地抱起桌上的紫檀木盒,头也不回走进暴雨里。
不远处就是断崖。
洛云清边往崖边走,边在电闪雷鸣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诡异的舒缓、平和,干净又纯粹。
这是他五岁,刚进福利院那年,常因火灾中丧生的父母整宿做噩梦,院长把他抱进怀里哼过的安眠曲。
后来,每逢阴天下雨,裴厌离腿疼得厉害睡不着觉,他边给人按摩,时不时也会哼上两句。
就像现在这样——
枯瘦的指尖,一下又一下,轻点木盒。
“裴厌离……我来找你了。”
“等等我。”
警笛声呼啸而至。
洛云清转身,似只断翅白蝶,抱着木盒仰头跌落断崖。
…………
…………
冰冷刺骨的海水灌进肺腑。
时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临近尾声的进度条,忽然开始倍速倒放。
走马灯似的胶卷画面,一幕幕,倒带收进放映机中,再度摁下播放按钮。
耳边夏蝉嘶鸣,老旧的大风扇悬在头顶,呼哧呼哧卖力运作。
洛云清动了动耳朵,缓缓睁开眼。
好奇怪,既没碰上无常,也没见到先走一步的裴厌离,反倒看见了被他毁了命根子的宋墨衍。
他怎么在这儿?
没抗过去,也死了?
不应该啊,他止过血,确保了人能活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