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将她搂在怀里,顺着她的话道:“毕竟是禁书,防严些也好。”
他又低头吻了吻孟初的额头,“睡吧。”
孟初闭上眼睛,原本心里想的是,稍等一等,再突然睁开,吓一吓他,可谁想到真一觉睡了过去。
等耳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赵祈才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自那日在藏书阁见禁书被锁,他便私下让陈以查探过内情,没想到一点头绪还没有,派去的探子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普天之下,能有这种手段的,唯有父皇。
虽然心里万般猜测,但既然父皇已有警告之意,赵祈便传令下去收了人手,结果突然一撤,反而抓住条大鱼,三哥的人竟然一直在藏书阁附近留下眼线。
一开始赵祈还以为是因为他,毕竟几个兄弟中,也就他是年节必定会去一趟藏书阁,谁能想到顺着线一查,当日那个为他们打开门的藏书阁老太监,最开始竟然是贺徳妃的人,且早在三十年前就守在藏书阁了。
查到这一步,涉及皇上后宫,赵祈只能当自己什么也没察觉。
小小一个藏书阁,他不过略一查,先是父皇插手,再是有三哥和贺德妃的影子。
太子生前来府上找他,那句暗示又突然清晰的出现在赵祈耳边。
“哪怕孤和老二都死了,他们都绝无可能,除非大逆不道,意图谋反。”
。
朱嬷嬷这半个月,可是时时刻刻都把眼珠子瞪着,放在她亲自选的四个小丫鬟身上,规矩什么的不敢乱指点,但这伺候主子,手脚利落还是能教一教的。
这四个小丫鬟就不再从兰取名,孟初翻了翻书,正巧看到一个竹字。
“若主子院里能凑个梅兰竹菊便好了。”
怡兰心里明白,当年之所以香兰她们带兰字,都是主子想抬举她呢。
四个丫鬟便分别叫雨竹,雪竹,晴竹,雾竹。
玉兰听到还羡慕呢,拉着怡兰问,“不如我和这四个妹妹换个名罢。”
朱嬷嬷看着她们笑闹,偶尔也想过,不然就留在孟侧妃身边,以后老了还能得个赏,孟侧妃如何她也明白,的确是仁善的主子,她在善亲王府中活计也轻松,光是自己一个屋子,便能让人红眼。
可自从年轻时丈夫死后,她带着女儿独自过活,虽说免不了偶尔会想想亡夫,可习惯了自己挺直了腰板去赚银子,走出去别人都唤她声朱嬷嬷、孕嬷嬷,那滋味尝到才觉得还活着。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一旦出了善亲王府,再遇不到这样好的差,她还是只能厚着脸皮,趁屋里只孟初一人时来请辞了。
“老婆子规矩不好,虽说痴长了怡兰她们两轮年纪,但平日里却是她们容我多些,善亲王府待下人那真是一百个仁慈。”
她说话时弯着腰,都没敢看孟初神情如何,“只是老婆子是劳碌命,实在闲不住,让我照顾有身孕的女子还行,其余实在是插不上手。”
她最多每日去看看奶娘,又或者帮孟初调理一下身体,但其实这些活计旁人也能干,她再待下去,岂不是吃空饷。
孟初是真舍不得她,虽然朱嬷嬷在她身边不久,但她娘不在身边,有时和怡兰她们不好明说的,还能和朱嬷嬷提一些,可各人有各人的前程,也许有时缘分就已经到了应尽的时候了。
她亲自去里间取了银子和一支喜鹊登枝的金簪,不容朱嬷嬷推辞,直接交到她手中。
“嬷嬷帮我众多,若是日后有难事,你寻上善亲王府,总是有方便。”
“哎……哎。”
朱嬷嬷伺候那么多人,也是跟不少人请辞过,有的是软磨硬泡想留一留她,有的是直接冷脸下来,话都不接的,好聚好散的本就少,而其中她能看出真心的,唯有眼前这位孟侧妃。
孟侧妃似乎只把她当来帮一把的,而不是伺候的下人。
她平时话多,真想说些什么,嘴又笨了,只道:“若是侧妃还信老婆子,日后有小主子,只要您派人寻我,我一定来。”
孟初笑着应好,只是她早和赵祈之间做过决定,此生只有一个满年。
山高水长,这位若是生在前世,必定是能造福更多女子的朱嬷嬷,最终在这个朝代,要踏上她自己的路了。
虎子被送回来的那天,朱嬷嬷已经走了,它溜溜达达绕了院子一圈,最终在朱嬷嬷屋前窝着了。
它身上没让动刀,赵祈特意让元德去太医院寻了药,用个几日虎子便六根清净了。
元德拿药回来后,恨不得离那几包药八丈远,实在晦气死了。
王禄来撇撇嘴,装啥呢,搞得跟他还需要用药似的,要不是这药用在人身上不顶用,他宁愿当年喝这个也不想挨一刀。
虎子原本就不是个爱闹腾的猫,最多爱上个屋顶,如今平和多了,爬到院里那棵无患子树枝上便能待一下午。
晚上怡兰和香兰换差,回屋时突然瞅见回廊拐角一个人影,吓得差点叫出来。
那人影探出个头在月光下,她这才发现,竟然是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