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忙死了,我还得送其他家,先走了,伱走之前,咱哥几个再聚聚,我请你们几个搓一顿,就当给你送行了……”
“好嘞,谢谢春生哥,你慢走。”
王科宝送他出了门。
看他骑着车离远了,这才重新关上院门,回到自己的小屋,坐在椅子上,满心欢喜地看着桌上的信件。
电汇单是《当代》、《故事会》杂志社寄过来的,他投的两篇都录用了,反而《武林》杂志那边还没消息。
他收好‘电汇单’,进屋取出户口簿,一会儿到邮局把钱取了,顺便到学校保卫科,看看省城的那位李记者有没有把照片给他寄过来。
他有个计划,眼下才是八月初,他想在中下旬的时候就出发,趁着这个机会,到处转转。
古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录取通知书’保驾护航,证明他不是非法分子,他又不差钱,可以在外多待一阵子,好好看看当下的这个世界。
这个年代的铁路交通不发达,分布的比重也严重失调,工业几乎都在北方,北方的铁路远比南方的路线多。
就连省城跟申海市,都没有直达到羊城的火车。
铁路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票难买。
王科宝所在的无城县位于长江沿线,骛湖码头远近闻名,坐车沿着坝埂过去,1个多小时就能到。
发达的水路,造成了客船运输在这个时代,要比不停地倒腾坐车舒服的多,经过盘算,他这回打算水陆运输一并用上。
他看了一眼闹钟,才下午2点,他换了身衣服,背着书包,锁好门,推着车出了院门。
到了邮局,熟门熟路地把钱给取了,两张汇款单一共得了232块,收好钱,他骑着车往学校赶。
马路边有推着车子卖冰棒的老人缓步走过,树荫斑驳,小城在王科宝的眼中,依旧是破旧的,午后的烈日下,除了这些讨生活的人之外,几乎没什么人会在户外活动。
偶尔遇到一个年轻的货郎,身边放着两个箩筐,扁担放在地上,他坐在扁担上,拨浪鼓搁在腿上,手里拿着草帽不停地扇风,这个时代,只要肯花心思去做生意,几乎都能赚到钱。
这些人的脸上是疲惫的,眸子里却充满着希望。
车子很快就到了西大街,学校的大门上了锁,旁边的小门是虚掩的,保卫室里,一名保安正昏昏欲睡地靠在椅背上,头点着,时不时惊醒,一只破旧的风扇搁在桌上,呼呼地吹着。
王科宝推开小门的瞬间,发出的“吱呀”
声,保安立即醒了过来。
“放假期间,不对外开门。”
保安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
等大脑清醒一点,见推门的是老熟人王科宝,他立即换了张笑脸,“是你啊,里面的办公室没人在,你进去找不着人。”
他解释了一句。
“我来拿信的。”
“那你过来,最近的信都搁咱这里了,你找找看,有你的吗?”
“好嘞。”
王科宝把车推到保安室门口,停好车,跟着保安走了进去。
保安把抽屉拉开,果然里面散乱着,堆积着好多信件。
王科宝翻找了片刻,很快就找到了省城日报寄过来的厚厚一份信封,这个李记者还真是守信之人,王科宝取出信封朝着保安挥了挥,“找到了。”
视线所及,在那一堆信封里,还看到一封写给顾晓然的信,他一愣,顺手把这封信也给取了出来,“这是我同学的信,我一起拿了吧。”
“行,拿吧。”
保安不以为意,重新把抽屉关上。
王科宝把信都装好,跟保安道了一声谢,骑着车就往回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