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幅画面出来,在冬日萧瑟的庭院里更如花枝乱颤,凭空添出动人。
林安不由忧心地又打量了一眼沐元瑜——这真的很难把持得住吧?
滇宁王心也太大了,给未成年的儿子身边放这么多刮骨钢刀,还是他们夷人那边就是这么厉害?
沐元瑜也不太说的下去了,努力憋笑道:“好了,以后都老实点,听明白了没有?”
丫头们纷纷应声:“是。”
娇声莺语,响成一片。
沐元瑜再转向林安和周姑姑:“两位看,这样可以了罢?”
林安额头冒汗,忙道:“行了,行了,打搅世子爷了。”
周姑姑也没有多说什么,沐元瑜要留他们喝杯茶,林安也没有答应,说要回去交差,就忙忙去了。
等到走出了沐家老宅,周姑姑抬手抹了把脸,表情忽然松弛下来,眉目跟着显得和善了不少,她轻声抱怨道:“殿下年纪渐长,怎么行事倒像小孩子起来,还叫我来吓唬人。”
林安缩了缩肩膀:“要依我看,殿下还就这阵过得鲜活点——好了,别说啦,这风吹的,快回去罢。”
他说着,扶着周姑姑上了门外的一辆青帷车不提。
春深院里,丫头们已经笑成了一团,观棋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世子,您刚离了云南不久,怎么又给自己招了个长辈来,这是把您当儿子管了不成?”
沐元瑜也是只能摇头失笑,跟丫头们闹了一会,天色就黑了下来,用饭洗漱安歇不提。
隔日无事,她想着多赖一会床,但却早早就醒了,不仅醒了,身上还很不舒服。
她闭着眼,带点困意地感受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一下揭被而起。
天色还未大亮,屋里灰蒙蒙的,但已然能看到她垫褥上暗红的痕迹。
……
鸣琴已经起来了,听到动静,掌了灯进来:“世子醒了?”
她走到床边,掀了帐子,然后愣住,过一会,目光中含着温柔喜悦,又带点心酸地望向她,低声道:“世子长大了。”
又一场大雪落下来。
朱谨深在廊下负手,目光淡漠地望着廊外飘雪如絮,无声覆满中庭。
包子脸有十来日没过来了。
是嫌他管太宽了?嘴上不说,心里暗暗跟他生了气。
他头回交朋友,可能没把握好分寸。
但为什么不跟他说。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