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硫磺硝石,遇火星便燃,祭祀用的香烛又是特制的,檀香比寻常粗大许多,点燃后火星四溅。
结果便是太子手被炸伤,继而被废。
嫂嫂,事到如今,还看不明白吗?那人觊觎的是皇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他眼中,那一室牌位,不过是几块木头罢了,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对祖宗神灵岂会有半分敬畏之心?”
婉蓉缓缓站起身来,移步至窗前,望着窗外如注的大雨,喃喃自语:“世间真有不怕阴司报应之人吗?”
维萱款步走到她身旁,轻声道:“在朝堂为官,又有谁能全然清清白白,毫无遭人诟病之处?那荣襄郡王最擅抓人把柄,污蔑嫁祸。
若不一举将他扳倒,朝臣之中,下次遭殃的或许便是苏大人。
况且他对我们陈府怀恨已久,只因当年他想纳我入皇子府,我拒了他,他便在腊八粥中动手脚,自导自演了一场苦肉计,害得父亲丢了官职。
如此心胸狭隘、不择手段之人,绝不能让他有半分上位之机,否则陈家、承祥侯府,乃至与陈家有关联的姻亲,皆会受其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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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皇后娘娘不得圣宠,被皇上冷落多年。
太子虽平庸懦弱了些,却也未曾犯过大错,只因手伤后酒后失德,便直接被废,连个贝子封号都未给。
反观那德妃,多年来圣宠不衰,在后宫之中位同副后,连带她所生之子也极为受宠。
秦太师顺势拉拢了大批朝臣。
咱们皇上勉强算得上是位明君,如今正值壮年,春秋鼎盛。
可皇上终有衰老那日,那荣襄郡王惯会做戏,巧舌如簧,哄得皇上允了他入吏部任职。
如今吏部尚书王大人,行事皆要看他脸色,官员考核之权落入他手,嫂嫂不妨想想,日后会有多少朝臣被他收归麾下,为他所用?”
维萱神色平静,娓娓道来,言语间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维萱又从袖中缓缓掏出一张纸,递与婉蓉。
婉蓉满心疑惑地展开,只见上面字迹工整,记录着种种害人细节,不禁眉头紧蹙,脱口问道:“这是红燕的供词?”
维萱微微颔首,沉声道:“红燕招供,我怀孕至生产期间所遭一切算计皆为苏长宁指使。
当日我真心实意将她视作妹妹相待,未曾想,她竟对我起了杀心。
我自问未曾得罪于她,可我得罪过荣襄郡王,嫂嫂不妨猜上一猜,这背后是不是郡王在授意?他既然妄图取我性命,我又怎能坐视他安稳度日?!”
婉蓉神色间满是忧虑,问道:“二妹妹,眼瞧着再过几日,便满一月之期了。
这事儿朝堂上下众人皆知。
倘若那苏长宁并未怀有身孕,你又该如何应对这局面呢?”
维萱闻言,嘴角轻轻上扬,绽出一抹神秘笑意,带着几分狡黠与自信,轻声说道:“嫂嫂且放宽心,山人自有妙计。
待时机一到,嫂嫂自会知晓。”
大雪节气那日午后,暖煦的日光洋洋洒洒,给整个侯府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
恰在此时,一道圣旨传至承祥侯府,令承祥侯老夫人与陈维萱即刻入宫。
在太监沈奥引领下,婆媳二人缓缓踏入太和殿,太和殿是皇上与朝臣议事之地,不似金銮殿那般巍峨宏伟,却自有一番庄严肃穆之感。
殿内青砖铺地,光可鉴人,倒映着众人的身影,更添几分凝重。
殿中高悬的匾额,上书“建极绥猷”
四个大字,笔锋刚劲有力,在日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
雕梁画栋间,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