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下肚,却没能化干戈为玉帛。
两兄弟对视一眼,却也只能摇头。
狗剩是他们表兄弟没错,却不能帮亲不帮理。
更何况邵北今天可是来压阵的同行,地位更重要。
乡下有个老规矩,任何手艺人去世,都需要有同行压阵。
因为每个手艺人都是走街串巷接活的,若是看到有白喜事的话,肯定会来凑一顿饭的。
尤其是一些捞偏门的,更是直接会霸坐,如果他们说的黑话你听不懂,就无法满足对方的要求,这些人就没法送走。
试想一下,开席之前有几个陌生人占着座位不让别人入座,这还怎么办的下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混江湖的,不存在什么礼仪道德,碰上了肯定要捞一笔。
若是来硬的把人赶走,必然会遭到报复。
主家不认栽都不行,唯有陪着笑脸挨宰。
若是有同行坐镇就不同了,这些人可以欺负死人,却不能欺负活人。
若是真刀真枪干起来,死了也算倒霉,决不能寻仇。
一切的一切,都是潜规则,是定死了的规矩。
推杯换盏客套几句之后,邵北将心中的疑问也问了出来:“二位兄弟,别怪我说话太冒昧,我有个问题困扰了许久,得问个清楚才行。”
“你是想问山神爷爷那个护法的事儿?”
林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问题给摆了出来。
索性三大爷不在这一桌,不然他还真不敢说。
邵北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林山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缓缓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护法,就是山里头的一只大虫。
这些年没少祸害人,咱们清水镇不少猎户都折它嘴里了。
我爹他……”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林水在一旁同样偷偷抹了一把眼角,显然是不想提起。
见状,邵北赶紧道:“多谢兄弟解惑,既然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也就有数了。
关于令尊之事,还请节哀。”
“我不会怪你,反正人都已经没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次要的了。”
林山倒是很豁达,或者说是逼不得已。
若非三大爷这些老辈人压着,他也想跟着父亲学打猎。
如果有一身本事的话,他们兄弟完全可以进山去把那只害人的大虫给除掉,免得再祸害其他人。
什么狗屁山神爷爷的护法,不过是一只不懂人情世故的野兽罢了。
“你想报仇?”
邵北看他脸红的不行,显然已经酒精上头了,便顺嘴问了一句。
林山当即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回答道:“不然呢?我爹死在那东西嘴里,我当然想弄死它!
只可惜我没那个本事。”
“我倒是有这个想法。”
邵北不动声色的吐出这几个字。
刹那间,二狗和赖子头的动作同时停顿了下来,惊愕的眼神瞅了过来,就像两个傻子似的。
一旁的林水同样抬起头,看向邵北的眼神直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