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提起一个食盒,一股脑地塞进荀年怀中。
荀年心里划过一抹异样,越王是个男的,本身又是一个轻佻的,难免有粗枝大叶的时候,人无完人,他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以往荀年不论是在国子监上学时,还是入伍参军后,旁的人家三天两头便过来探亲,可他这边顶多是个管家,又或者是小厮下人,越王本人很少来走动,
毕竟都是大男人,又不是有那特殊癖好,懒得跟他腻腻歪歪,
可此刻,看了看一脸娇俏讨喜的小黑脸儿,又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这食盒,沉甸甸的,可见里头塞了不少好吃的,
荀年心头蓦然掀起几分微弱的涟漪,
“走吧,先进去,”
他定了定神,这搬道。
但婉清探头一看,“此处大帐为军中重地,不是禁止女子入内吗?”
荀年笑道,“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况且来这边探亲的人也有不少,那些人家也多是出自达官显贵,总不能全拦在外头任人吹风吧。
婉清定睛看了看荀年,其实这人看似温雅和煦,但婉清觉得他有点执拗古板,可没成想,原来还是一个挺懂变通的性子?
心里盘算着,她跟在荀年身旁走进了军营。
等进入营帐后,营帐的帘子并未放下,从外头一眼就可看清里面的清醒,不然这孤男寡女真若关起门来,实在是太不合适,哪怕他俩如今名义上也算是兄妹了。
可,亲兄妹,跟他们这种没血缘的兄妹,到底是不一样的。
婉清:“?”
她看了看荀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刘善存。
刘家那位言行守礼,进退有度,而荀年呢,比起刘善存也没差多少,甚至更慎重,想得也更多,这从一些小事儿上就能看出来。
此时荀年已经打开了食盒,而食盒的第一层赫然是一盘糕点。
糯米凉糕。
昨儿曾叫人下过穿心散的糯米凉糕。
…
荀年一看见这份糯米凉糕就愣住了。
婉清唇角一弯,在旁看着,问:“荀年哥哥,怎么啦?”
“回神、回神!”
她小爪子在荀年面前挥了挥。
而荀年像是愣了愣,旋即长吁口气,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寂寥。
“父王向来喜爱这糯米凉糕。”
婉清在旁点着头,“可不是,我今儿问管家伯伯,听说他天天吃,顿顿吃,一吃就是十来年,不嫌腻得慌。”
荀年又笑了,“父王本不爱这种甜糕,但听闻王妃生前极为喜爱。”
所以是睹物思人?因王妃喜欢,但王妃已经死了,越王长情又念旧,所以才顿顿吃这个?
荀年似乎想起一些往事,恍惚了片刻后,把那份糯米凉糕放在了一旁。